星辰峰的觀星台,由整塊的漢白玉鋪就,在清冷的月華下,泛著羊脂般溫潤的光。
晚風很涼,吹得人的衣袍獵獵作響。
秦語妍就那麼靜靜地站著,背對著他,身姿挺拔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緊身的執法堂勁裝,將她那鍛煉得恰到好處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儘致,尤其是那雙被長褲包裹得筆直渾圓的大長腿,和在腰帶束縛下顯得格外挺翹的臀線,在月色下,散發著一種冰冷又充滿野性張力的禁欲之美。
這是一個讓任何男人都會心跳加速的背影。
但葉塵此刻關注的,卻是她那紊亂到幾乎無法掩飾的氣息。
就像一湖本該平滑如鏡的冰麵,被人用巨錘狠狠砸出了無數道裂痕。
她引以為傲的劍心,亂了。
“秦師姐,夜闖同門洞府,還專門挑主家不在的時候,這要是傳出去,執法堂的臉麵,可不太好看啊。”
葉塵緩步上前,打破了這片死寂。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調侃。
那道絕美的倩影,猛地一顫。
秦語妍緩緩轉過身。
月光下,她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上,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沉靜與從容。
取而代之的,是掙紮,是迷茫,是困惑,甚至……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脆弱。
她那雙本該銳利如劍的鳳眸,此刻有些黯淡,緊緊咬著的紅唇,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她沒有理會葉塵的調侃,隻是死死地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看穿。
良久,她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顫抖:
“你……在論劍台上的那一劍,到底……是什麼?”
這個問題,她已經在心裡問了自己上百遍。
那一劍,顛覆了她過去二十年對劍道的所有認知。
那不是技巧,不是力量,而是一種……“理”。
一種不講道理的、抹除一切的“理”。
葉塵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了然。
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前又走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三尺之內。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顫動的睫毛,甚至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獨有的、如同雪後青鬆般的清冷體香。
“秦師姐,你練的《冰心訣》,講究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葉塵的聲音,平靜而具有穿透力,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精準地紮在她最在意的地方。
“可你的心,現在亂了。”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秦語妍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她身體劇烈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被說中了!
被這個她一直認為是“狂妄之徒”的新人,一語道破了她此刻最大的心魔!
“我……”
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緊握著腰間佩劍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有些發白。
最終,所有的驕傲和偽裝,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她眼圈微微泛紅,聲音裡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痛苦與無助。
“我苦修二十年,劍不離手,自問劍心通明,意誌如鐵!可你那一劍,卻讓我覺得……我之前所學,我之前所堅持的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
說出這句話,仿佛抽乾了她全身的力氣。
這座平日裡讓無數弟子敬畏的冰山,第一次,在外人麵前,展露出了她內心的裂痕。
葉塵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然後,他再次向前。
一步。
又一步。
直到兩人相距不足一尺,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能看到對方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秦語妍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她本能地想後退,可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一股前所未有的、屬於男性的陽剛氣息,將她完全籠罩。
她看到,葉塵緩緩地,伸出了右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