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妍和白淺淺，呆呆地看著葉塵。
看著他那根依舊保持著前伸姿勢的手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上……”
白淺淺最先回過神，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眸裡，閃爍著漫天星光，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崇拜與迷戀。
她正要像往常一樣撲過去，卻被秦語妍一把拉住。
秦語妍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因為她看到，不遠處的風清月，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不是戰鬥後的凝重，也不是危機解除的放鬆，而是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驚悸與駭然！
“你……”
風清月死死地盯著葉塵那隻已經恢複正常的右眼，聲音乾澀，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你剛才……動用了‘歸墟’？”
葉塵緩緩放下手，感受著體內傳來的些許空虛感，點了點頭。
“嗯，在夢境中剛剛摸到一絲門道，沒想到威力這麼大。”
然而，這番話，卻讓風清月的瞳孔，驟然收縮！
“威力大？”
她發出一聲淒厲的苦笑，身影一晃，瞬間出現在葉塵麵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那雙魅惑的紫眸中，竟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葉塵！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你以為那是什麼？是你的新神通嗎？是你的殺手鐧嗎？”
“那是‘無’啊！”
“是連神帝都要為之絕望的、代表著宇宙終極寂滅的‘無’！是南天門另一側，那些‘東西’的本質！”
風清月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如此失控的尖銳。
她死死地盯著葉塵，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將南天門殘片融入王座，已經是在黑夜裡點燃了一根蠟燭！而你剛才，親手把這根蠟燭，變成了一顆太陽！”
“你這是在用最大音量，對著整個黑暗宇宙嘶吼——我在這裡！我是最後的守護者！快來吃掉我！”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這位活了萬古歲月的轉世女帝，此刻竟有些失態，抓住葉塵衣領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秦語妍和白淺淺都被她這副模樣嚇到了，一時間不敢上前。
葉塵皺起了眉頭。
他任由風清月抓著自己的衣領，感受著她話語中那毫不掩飾的驚懼，沉聲道：
“可我若不動用它，剛才死的就是我們。”
“那也比動用它強！”
風清月厲聲喝道，“死，有很多種方法！但你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你選擇了敲響自己的喪鐘！”
看著風清月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葉塵沉默了。
他能感覺到，風清月不是在危言聳聽。
那股發自靈魂的恐懼，做不了假。
“前輩，”葉塵的語氣放緩了一些，“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力量本身，並無對錯。擁有了它，卻因為恐懼而不敢使用，那和廢物有什麼區彆？”
“況且，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與時間賽跑嗎？既然遲早會被發現，為何不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更大一些？”
風清月被葉塵問得一窒。
她長長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鬆開了手，神情變得無比疲憊。
“我……是我失態了。”
她揉了揉眉心，搖頭苦笑，“或許，你說的對。是我被前世的陰影束縛住了。”
“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風清月重新看向葉塵，眼神變得無比鄭重。
“在你的修為，沒有真正踏入聖人境之前，在你能初步掌控南天門殘片的‘秩序’之力、學會如何‘欺天’之前，【兌宮·鴻蒙歸墟】的力量，絕不可再輕易動用！”
“它將是你最後的底牌！不到生死存亡的最後一刻，你必須將它，徹底遺忘！”
“我明白。”
葉塵重重地點了點頭。
剛才那一指，看似輕鬆，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間，他【兌宮】內的所有力量，幾乎被抽之一空！
若不是有【中宮·混沌神宮】
源源不斷地補充，他現在恐怕已經癱軟在地。
這等禁忌之力，確實不是現階段的他，能夠隨意駕馭的。
看到葉塵答應下來，風清月的臉色才稍稍緩和。
“大家先恢複一下。”
她掃了一眼臉色同樣蒼白的秦語妍和白淺淺，從儲物戒中取出幾枚散發著濃鬱生命氣息的丹藥，遞了過去。
“此地不宜久留，那鴉王的死，很快就會驚動這片白骨山脈中，其他沉睡的老怪物。”
眾人立刻盤膝坐下，吞服丹藥，爭分奪秒地恢複著消耗的靈力與神魂。
白淺淺挪動著小屁股，湊到了葉塵身邊。
她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那四條毛茸茸的、雪白的大尾巴舒展開來，一條給葉塵當成柔軟的靠枕，另外三條，則像最溫暖的被子一樣，輕輕地蓋在了他的身上。
一股淡淡的、馨香的體溫，伴隨著柔順的觸感，包裹了葉塵。
葉塵睜開眼，看到白淺淺正眨著那雙純淨的琥珀色眼眸，帶著一絲討好和擔憂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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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你累了吧？淺淺的尾巴，很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