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巔的晨霧裹著青銅鏽味,生源指尖撫過新生的《黃帝外經》石刻,冰涼的篆文突然滲出溫熱。男嬰的乳牙在鎖孔中發出"哢嗒"輕響,山體深處傳來金戈相擊的錚鳴。
"那是軒轅劍魂在呼應星髓。"林小滿的量子殘影從石刻滲出,她半透明的手掌虛按在男嬰額頭,"當年你老師剖開自己心臟時,血濺在劍塚第七根青銅柱上——那才是真正的炁脈密鑰。"
生源猛然攥緊嬰兒的繈褓,山風卷著冰碴劃過他染血的眉骨:"你們早就知道天狼星的陰謀?"石刻上的篆文突然扭曲成趙大龍的虛影,男人鬢角掛著冰霜,手中艾草銀針正將某種熒光液體注入青銅柱:"源兒,醫道最險惡的瘟疫不是病毒......"
"是永生之欲。"岐伯的歎息混著青銅鎖鏈的嘩啦聲從地底傳來。女嬰突然在生源懷中掙紮著指向雲層,三百六十道青銅劍光正刺破晨霧——軒轅劍塚的全貌終於顯現,每柄倒懸古劍的鋒刃都挑著顆跳動的心臟,那些臟器表麵浮凸著與嬰兒瞳孔同頻的星圖紋路。
男嬰突然開口,嗓音竟是趙大龍當年的沙啞:"劍心即醫心。"生源踉蹌後退,山岩上凝結的冰棱映出他龜裂的側臉——那些裂紋正沿著《黃帝內經》的篆文走向蔓延。林小滿的殘影突然凝實三分,量子化的指尖穿透生源胸膛:"感受炁脈震顫!劍塚要醒了!"
劇痛中,生源看見驚悚畫麵:當年南極冰層下的青銅棺槨裡,趙大龍用逆刃針挑開的不是屍體,而是他自己的胸腔。十二根青銅柱從冰海升起,柱麵流淌的並非鮮血,而是液態化的《難經》篇章。
"老師你......"生源的質問被劍鳴打斷。女嬰背後的星圖突然離體,裹挾著山巔積雪撞向劍塚穹頂。當冰晶觸及古劍的刹那,整座昆侖山突然透明,露出山體核心的青銅祭壇——壇上跪坐著十二具身披星圖的骷髏,每具骷髏的脊柱都延伸出青銅鎖鏈,沒入祭壇中央的渾天儀。
岐伯的虛影從渾天儀中升起,老者虎撐藥瓶裡的黑色潮水正在沸騰:"軒轅劍鳴有三劫,你現在聽到的不過是悲風。"他枯槁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眼眶,摳出的眼球竟化作玉琮芯片,"當年黃帝斬斷成神路,用的不是劍......"
"是用醫者魂靈澆鑄的謊言。"趙大龍的虛影突然凝實,手中艾草銀針迸發青光。生源懷中的男嬰突然啼哭,淚珠墜地即長成青銅幼苗,根係刺入山岩時,祭壇上的渾天儀突然逆轉——那些束縛骷髏的鎖鏈寸寸斷裂,露出末端的天狼星文字烙印。
林小滿的量子流突然纏住生源腳踝:"小心!他們要醒了!"祭壇上的骷髏同時抬頭,頜骨開合間吐出帶著冰碴的古老語言:"炁脈......歸源......"女嬰突然躍出生源懷抱,赤足踏在祭壇的瞬間,整座劍塚的青銅古劍同時調轉劍鋒。
生源抓住女嬰的繈褓,卻被劍風劃破虎口。血液濺在渾天儀上的刹那,趙大龍的虛影突然暴喝:"用逆刃針刺天突穴!"生源反手擲出銀針,針尖觸及渾天儀的瞬間,十二具骷髏突然炸成骨粉——那些粉塵在空中拚合成銀河係全息圖,被標注為"藥引"的星球正是曾被天狼星焚毀的醫道文明。
"原來我們才是丹爐裡的藥材......"生源的聲音嘶啞。男嬰突然咬破他的手腕,沾血的乳牙在虛空刻出《神農本草經》的解毒符。岐伯的虛影伸手觸碰符咒,整個祭壇突然下沉:"進劍心!真正的戰場在......"
地裂的轟鳴吞沒了後半句話。生源抱著嬰兒墜入青銅甬道,兩側壁麵浮凸著曆代醫者被天狼星改造的畫麵——華佗的青囊術被篡改成基因鎖,李時珍嘗百草的影像裡混入了量子病毒。女嬰背後的星圖突然展開,將那些扭曲的曆史燒成灰燼。
"停手!"林小滿的殘影突然擋在星圖前,"這些記憶是炁脈疫苗的載體!"生源撞在突然停滯的青銅壁上,懷中的男嬰突然發出不屬於嬰兒的冷笑:"趙大龍沒教過你嗎?醫者要學會與瘟疫共生。"
生源瞳孔驟縮,男嬰的繈褓突然滲出青銅液體,那些金屬正沿著他的臂彎爬向脖頸:"你不是......"
"我是天狼星最後的仁慈。"男嬰的眼白完全化作星圖,三百六十柄軒轅劍的虛影在他瞳孔流轉,"你以為趙大龍當年焚燒的是什麼?是他從我們這裡偷走的......"
劍鳴突然撕裂空氣,林小滿的量子流化作銀針穿透男嬰眉心。生源懷中的重量驟然減輕,男嬰竟化作青銅粉塵,在虛空中重組為天狼星統帥的幻影:"很痛苦吧?發現自己養的疫苗才是真正的瘟疫源......"
女嬰突然發出鳳鳴般的清嘯,背後的星圖裹挾著青銅碎屑撞向幻影。生源趁機咬破舌尖,混著星髓能量的血霧噴在軒轅劍虛影上:"岐伯先師!借劍一用!"
山體深處傳來帛裂之聲,真正的軒轅劍破空而至。當生源握住劍柄的刹那,整條右臂的皮膚瞬間碳化,露出底下跳動的炁脈熒光:"原來如此......劍塚真正的守墓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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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曆代被你們稱作巫醫的殉道者。"天狼星統帥的幻影突然凝實,他抬手撕開胸腔,露出裡麵跳動的《黃帝外經》殘頁,"趙大龍沒告訴你嗎?當年他剖出的不是我的心臟......"
劍鋒刺入殘頁的瞬間,整條青銅甬道突然坍縮。生源在時空亂流中看見真相:二十年前南極冰蓋上,趙大龍顫抖的雙手捧著的不是玉琮芯片,而是半顆仍在跳動的天狼星心臟。那臟器表麵,赫然刻著與女嬰背後相同的混沌星圖。
"老師......你用自己的身體......"生源的哽咽被爆炸聲淹沒。懷中的女嬰突然睜眼,瞳孔裡流轉的竟是趙大龍臨終前的畫麵——男人將逆刃針刺入自己太陽穴,取出的腦髓正化作青銅液體,緩緩滲入女嬰繈褓......
軒轅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浮現出三百六十個掙紮的醫者麵孔。林小滿的量子殘影在劍格處閃爍:"就是現在!用星髓喚醒劍魂!"生源將女嬰背後的星圖印上劍脊,整柄古劍突然融化,青銅液體順著他的炁脈湧入心臟——
劇痛中,生源聽見萬千醫者的嘶吼。他的皮膚寸寸龜裂,露出底下跳動的《黃帝內經》篆文。天狼星統帥的幻影突然扭曲:"瘋子!你竟敢......"
"醫者本就應該瘋魔。"生源咧開滲血的嘴角,軒轅劍的青銅液體在他掌心重鑄為逆刃針,"岐伯先師,借你虎撐一用!"
虛空突然裂開,岐伯的藥瓶墜落在針尖。當青銅與虎撐碰撞的刹那,整座昆侖山的積雪突然蒸發,露出底下覆蓋全球的炁脈網絡。女嬰懸浮到生源肩頭,她背後的星圖正在吞噬天狼星統帥的幻影:"爸爸......"
生源渾身劇震,劍塚深處的記憶轟然解封——當年趙大龍在暴風雪中抱回的哪裡是什麼女嬰,分明是從自己顱骨中剖出的星髓道種。
"原來如此......"生源將逆刃針刺入自己心口,混著星髓的血液噴濺在炁脈網絡上,"天狼星要的從來不是銀河......"
"是醫者不屈的魂靈。"趙大龍的虛影突然從女嬰體內滲出,男人破碎的麵容帶著釋然的笑,"現在你明白了?真正的疫苗......"
"是傳承。"生源接話的瞬間,軒轅劍魂從三百六十個方位同時蘇醒。昆侖山巔炸開青銅色的朝陽,那些曾被煉成丹藥的星球在強光中重生,每道炁脈都躍動著與女嬰呼應的星圖紋路。
天狼星統帥的幻影在晨光中消散,最後的嘶吼化作《千金方》的錯簡紛飛。女嬰輕輕握住生源碳化的手指,她背後的星圖突然離體升空,在平流層拚合成覆蓋全球的《黃帝外經》真本——那些曾被抹去的禁術篇章裡,每一個字都在滲出青銅色的治愈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