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逐漸在她腦中清晰起來。
她站起身，走到攤位前，將那塊寫著套餐的木牌翻了過來。用炭筆，在背麵一筆一劃，重新寫下幾行字：
【五味齋·新品試嘗】
“固本培元湯”
效用：溫養氣血，穩固根基，緩解修煉疲損。
今日免費，每人限一勺。
信則嘗，疑則觀。
字跡算不上好看，卻透著一股沉靜的力道。
她將木牌重新立好。然後，她將今日熬煮的那一大鍋最新試驗的湯羹——原本是打算作為明日“淬體套餐”的湯底——端到了最前麵。
這鍋湯她花了更多心思。主料是後山一種性情溫和、最愛啃食某種益氣補血靈草的“溫補兔”的骨頭，又加入了少量她反複驗證過、藥性極其溫和、專司固本的“地脈根”和“凝露草芯”，文火慢燉了整整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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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色清澈，呈淡淡的乳白色，香氣不霸道，卻有一種沉穩厚重的暖香，聞之令人心定。
免費！還是穩固根基的湯！
這個舉動立刻引起了剩餘寥寥幾個路人的注意。免費的東西總是吸引人的，尤其是還打著如此“對症”的名號。
“免費？真的假的？”
“固本培元？吹得挺玄乎……”
“不會是騙人喝什麼奇怪東西吧？”
質疑聲低低傳來，但好奇的目光卻越來越多。
終於，一個麵色有些蒼白、氣息略顯虛浮的男弟子猶豫著走上前。他似乎是剛經曆了失敗的修煉，神色萎靡。
“師姐，這……真的免費？能穩固根基？”他聲音帶著懷疑，也帶著一絲渴望。
“一勺，免費。”蘇婉拿起一個乾淨的竹勺，舀起一勺溫熱的湯液，遞到他麵前，“喝不喝，你自己決定。”
那弟子看著竹勺裡清澈噴香的湯汁，又看看蘇婉平靜的眼神，最終一咬牙，接過竹勺，一飲而儘。
湯汁入腹，他最初沒什麼表情，但幾息之後，他的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一股溫和敦厚的暖流，不像平時喝的那些藥力猛烈的丹藥那般衝頭，而是如同溪流般緩緩擴散至四肢百骸。因修煉不當而隱隱作痛的經脈仿佛被溫水浸泡，那種虛浮無力感竟然被稍稍壓下去了一絲，整個人都覺得踏實了不少！
“這……這湯……”他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好像……真的有用！很舒服！”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更大的騷動。
有人開始將信將疑地上前嘗試。
一勺免費的湯液，像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雖然微小，卻開始一圈圈地蕩開漣漪，試圖去衝破那無形籠罩的謠言壁壘。
蘇婉站在鍋後，一遍遍重複著舀湯的動作，神情依舊平靜。
她知道，這很難，或許收效甚微。
但這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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