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活性泥”的成功,如同在五味齋沉悶的夜空裡炸響了一道驚雷。當蘇婉將那一小團灰黑色、散發著奇異靈動氣息的泥塊,以及它那立竿見影的淨化效果展示給核心團隊成員時,所有人都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李鐵捧著那杯被淨化得清澈透亮的泉水,手都在微微顫抖:“主……主動吸附雜質?旋轉?這……這簡直聞所未聞!”
王師弟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師姐!這、這東西比清滌粉厲害多了!要是能弄出來,誰還去買丹堂那些半吊子仿製品!”
張禾相對沉穩,但眼中的光芒也灼熱無比:“師妹,此物神異!但……你方才說,製備極難?”
蘇婉點了點頭,臉上興奮稍斂,恢複了冷靜:“沒錯。‘橋梁粉末’的煉製需要精微控製,活性淤泥的生機提取和磁性靈力的引導更是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便會前功儘棄。目前成功率,十不存一。而且,對煉製者的靈力掌控和神識強度要求極高,暫時無法推廣。”
眾人聞言,激動的心情稍稍平複,但也更加明白了手中這東西的價值和麵臨的挑戰。
“即便如此,這也是巨大的突破!”張禾斬釘截鐵道,“這證明了我們的方向沒錯!廢料之中,確實蘊含著無限可能!”
“對!”蘇婉精神一振,“接下來,我們的任務有兩個。第一,由我主導,全力優化‘磁活性泥’的製備工藝,尋找更穩定、更易得的‘橋梁’材料,嘗試簡化步驟,提高成功率。第二,李鐵,你帶領原有小組,繼續利用現有易得廢料,深耕‘清滌粉’的替代方向,哪怕效果弱一些,也要保證我們基礎淨化產品的供應不斷,穩住基本盤。”
分工明確,眾人立刻行動起來。希望重新燃起,而且比以往更加熾烈。
蘇婉再次投入了瘋狂的實驗中。她不再局限於爛樹根碳化和凡鐵渣,開始嘗試用各種性質相對平和穩定的廢料組合來煉製“橋梁粉末”。廢棄的陶土、某些特定岩石的風化粉末、甚至某種水生妖獸褪下的、富含鈣質的舊殼……都成了她的試驗品。
同時,她也開始深入研究活性淤泥。她發現,不同來源、不同“年齡”的淤泥,其中蘊含的“生機”強度和特性也略有不同。她從廢棄藥園池塘、靈獸棲息地的泥沼、甚至山澗溪流的沉澱處取來樣本,一一比對,尋找活性最適宜、最容易被引導的淤泥。
這個過程依舊充滿了失敗。優化並非一蹴而就,往往一個微小的變量改變,就會導致整個體係的崩潰。但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蘇婉心態平穩了許多,每一次失敗都讓她對材料特性的理解更深一層。
數日後,她偶然發現,將一種名為“青紋貝”的低階水生妖獸廢棄的貝殼,煆燒研磨後得到的粉末,其內部獨特的層狀結構和溫和的水屬性,竟能極好地兼容生機與磁性,作為“橋梁”的效果,比最初使用的混合物還要穩定三成!
成功率提升到了接近三成!
這無疑是一個裡程碑式的進展。雖然依舊不高,但已經看到了量產的可能。
與此同時,李鐵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他們放棄了追求媲美原版清滌粉的效果,轉而專注於利用最普通的爛樹根碳化物和某些具有微弱絮凝作用的粘土類廢料,開發出了一種“基礎淨化包”。效果遠不如清滌粉,隻能沉澱水中最粗大的懸浮顆粒,對靈氣淨化幾乎無效,但勝在製作簡單,成本幾乎為零,能勉強滿足最低層次的淨化需求,算是守住了五味齋的底線。
就在五味齋在艱難中穩步推進時,丹堂孫長老也收到了關於“磁活性泥”的模糊情報。雖然蘇婉嚴密封鎖了核心工藝,但那日演示淨化效果時,難免有氣息流露,被一些有心人感知到。
“動態淨化?磁性渦旋?”孫長老聽著心腹弟子的描述,眉頭緊鎖,心中那股不安愈發強烈。他原以為斷供沉水泥根便能扼殺對方,沒想到這蘇婉竟如此難纏,居然另辟蹊徑,搞出了聽起來更加玄乎的東西!
“不能讓她再成長下去了!”孫長老眼中厲色一閃,“既然原料封鎖和仿製汙名效果有限,那就彆怪我用些非常手段了!”
他沉吟片刻,低聲吩咐道:“去,找兩個信得過的、機靈點的外門弟子,讓他們……”
幾天後,五味齋的廢料收購點,迎來了兩名麵色倨傲的外門弟子。他們抬著一個碩大的木箱,重重地放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喂!收廢料的,看看這些,值多少貢獻點?”其中一人語氣不善地喊道。
負責登記兌換的何大皺了皺眉,上前打開木箱。裡麵雜亂地堆放著各種礦石殘渣、枯萎靈植,看起來與平日收的並無太大區彆。但他細看之下,卻發現這些廢料中,隱約混雜著一些顏色暗沉、帶著不祥汙穢氣息的塊狀物,甚至還有幾塊沾染著暗紅色、疑似乾涸血跡的泥土。
“二位師兄,”何大沉住氣,指著那幾樣東西,“這些……似乎並非尋常廢料,按照我們的規矩,需要先行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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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驗什麼?”另一名弟子不耐煩地打斷他,“都是宗門裡廢棄不要的東西,怎麼,你們五味齋不是號稱‘萬物皆可為材’嗎?這會兒又挑三揀四了?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哥倆?”
他的聲音很大,立刻引來了周圍不少正在兌換或等待分揀任務的弟子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