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握著咖啡杯的手緊了緊,心情卻出奇地緩和,輕聲接道:“是哪裡的人,我不在乎。”她抬眼望陳硯,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以前,我是懷揣報恩的心態,但現在……我再也不會這麼想,我是發自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
陳硯喉結動了動。他預想過震驚、質疑,沒料到是這樣的平靜仿佛“來自異世界”這件事,在她們眼裡和“今天天氣不錯”沒什麼區彆。他看向波賽絲,對方正用小勺攪著奶茶,嘴角噙著笑:“認命吧,我們都是認真的。”
“我不是完美的人。”陳硯深吸一口氣,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我會犯錯,會逃避,甚至……可能隨時消失。”
“那又怎樣?”波賽絲放下小勺,奶茶在杯底旋出小漩渦,“完美的是神,不完美的才是人。你要是真完美到挑不出一點毛病,那其他男人還怎麼活?”
艾拉“噗嗤”笑出聲,橙汁差點灑出來:“就是!!”
陳硯的耳尖騰地紅了,比莉娜的咖啡還燙。他說:“要從你們當中選出一個實在太難”,波賽絲卻往前傾了傾身,眼神亮得像淬了光:“那又如何?”
她抬手點了點桌麵,指尖劃過三人的杯子:“這國家一夫多妻乃是正常,你憑什麼搞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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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阿耳戈的子機從陳硯的後方慢悠悠地飄到桌前,鏡頭對著陳硯晃了晃,「地球法律不適用於當地,建議入鄉隨俗。」
“你們……”陳硯被堵得說不出話,抓起綠茶猛灌一口,茶水燙得舌尖發麻,反倒讓他冷靜了點,“至少……先從朋友做起,我需要時間適應。”
“沒時間給你了。”波賽絲突然收了笑,“覬覦你的人多如牛毛,如果和我們訂婚,至少還能牽製一下。”
陳硯這才想起原本的談話目的。他讓阿耳戈映出投影畫麵,那是伊塔黎卡的北門,黎明時分,一隊穿著華麗的騎士正從北門出城。
“早上阿耳戈像昨日那樣去送信,波賽絲昨晚那樣著急趕路,我想應該是沒和家裡打過招呼,所以就讓傳信筒去報個平安,正巧拍下了這段影像。”陳硯看著波賽絲,目光就像雄鷹那般銳利:“你剛才說的事情,難道和她們有關?”
“紅薔薇騎士團。”波賽絲的聲音冷了幾分,指尖點向畫麵裡最前排的騎士,“領頭的是塞拉菲娜,王室旁支的女兒,背後站著公爵。她們的目標就是你。”
艾拉的吸管“咚”地戳到杯底:“這就是你昨晚跟我們說的?”
波賽絲點了點頭,“她們是昨天早上到的,一來就提難民的口中的傳言,不斷向父親打探口風,父親以沒有親眼見過為由,打發了她們。卻沒想到這些宮廷貴族之女在城裡大肆采買乾糧,明顯是衝著奧林匹斯丘來的,所以我就連夜趕來報信,後麵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宮廷貴族……”陳硯盯著影像裡那些鋥亮的鎧甲,突然笑了。他想起阿耳戈曾經說過的話,想起自己存在的意義,指尖在桌沿敲出輕快的節奏,“她們想要的,並不是我,是我手中掌握的力量而已。”
他關掉投影,藍光消失的瞬間,窗外的晨光剛好漫進來。陳硯端起綠茶,卻發現裡麵的茶水已經見底,突然說出一句:“當你凝視深淵時,也被深淵所凝視。”
波賽絲沒有聽過地球上的俚語,所以輕聲問道:“什麼意思?”
“當你想要獲得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也要小心被這股力量反噬。大概就是這樣。”陳硯這麼一解釋,三人就都理解了。
指揮中心的空氣還凝著紅薔薇帶來的緊繃,波賽絲卻突然攥緊了奶茶杯,內心苦苦掙紮。她咬了咬唇,視線在陳硯和桌麵間來回切換,最終還是決定麵對,聲音比剛才低了半分:“還有件事……比紅薔薇更急。”
陳硯挑眉,艾拉和莉娜也同時望過去。
“突然來了那麼多降兵,伊塔黎卡的糧食供應出現危機。”波賽絲的指尖在桌沿劃著圈,“我去清點過,現存的糧食撐不過十天。紅薔薇來的時候提過,王都會送支援,但隻說很快會來,連個日子都沒給。”
陳硯指尖的節奏停了。他端起空茶杯轉了半圈,杯底的茶葉渣沾在瓷壁上:“她說的很快就是‘看你們聽話不聽話’。”他冷笑一聲,“紅薔薇是在警告伯爵——彆耍花樣,彆做讓宮廷貴族們心裡不舒服的事,否則這‘支援’就永遠等下去。這一手敲山震虎用的還真是利索。”
波賽絲猛地抬頭,眼裡閃過恍然大悟的慌:“壞了,父親說會去籌糧,堅持到王國的援助來,但他大概沒往這層想,這可怎麼辦啊?”
“不怪他。”陳硯放下茶杯,瓷杯與桌麵碰出輕響,“紅薔薇用公主的身份裹著,讓刀鋒藏在天鵝絨裡。”他頓了頓,看向波賽絲,“這事兒,也有我的責任。”
“你?”波賽絲愣住了。
“讓降兵去伊塔黎卡,是我一手策劃的。”陳硯的語氣很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穩,“更何況我們不是簽了盟約嗎,你們有困難,於情於理,我都該幫。”他看向窗外,晨光已經爬滿奧林匹斯丘的城牆,“再說,讓伊塔黎卡站穩了,將來應對那些貪得無厭的宮廷貴族,我們也更有底氣。”
波賽絲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被點燃的星火。她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繞到陳硯麵前,沒等他反應,溫暖的指尖劃過他的臉頰,隨即落下一個帶著奶茶香氣的吻。
“陳硯!”她的聲音裡還帶著顫。
艾拉“嗷”一聲撲過來,摟著陳硯的脖子往他另一邊臉頰親了口,栗色馬尾掃過波賽絲的臉:“不許偷跑!我們昨天說好了的。”
莉娜也紅著臉湊上來,輕輕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青衫的袖口擦過他的眉骨:“這……這下就扯平了。”
三個吻落在不同的地方,帶著三種溫度:波賽絲的急切,艾拉的熱烈,莉娜的輕柔。陳硯僵在椅子上,耳尖紅得快要滴血,連耳根都燙了。
「幸好我走的及時。」阿耳戈的子機從牆角飄出來,鏡頭轉了兩圈,仿佛故意回避這種令人羨慕的場景,「我要去做點準備。陳硯大人,您慢慢‘適應’,不急。」說完“嗖”地飄向出口,金屬外殼撞在門框上,發出“咚”的輕響,像是在偷笑。
陳硯想抬手捂臉,卻發現艾拉還摟著他的脖子,莉娜的指尖還搭在他的肩頭,波賽絲正低頭看著他,眼裡的笑意比晨光還暖。他張了張嘴,想說“彆鬨”,卻被三人的暖意堵了回去。
罷了。這樣的命運,好像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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