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淚眼凝噎凝望著他,霎時間積累多年的情緒和委屈瞬間上來,吼道,“放心不下?你怎麼會放心不下?要真的放心不下,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離開這個家?為什麼還要丟下我!”
“那麼久以來,我一直都想問你這件事,為什麼要那麼狠心丟下我一個人,父親走了,你也走了,就連母親也是忙於工作,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個家裡,我多想回到之前我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時候!”
“你說關心我,保護我,你什麼時候做到了?就除了小時候全都為我著想,之後呢,你離開這個家之後呢,就很少對我上心,也從來不會回來看我,都是我去找你,我叫了你多少次要不要回來?可你一直都說看看,再看看。”
“你又知不知道我聽到你那樣說,我真的很失望啊!”
麵對她的哭訴,孟開心裡難受,說不出話來,沉默著低頭。
他回想起這些年來,原子曾經無數次叫著他回來,可每一次他都拒絕了,也沒有過多在乎她的感受,他再次愧疚的低下頭。
千山由美聽到後,也難過著低頭沉默不語。
“原子......我......對不起,是我不好,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因為自己太自私心作祟,所以總是拒絕你的要求。”孟開自責道。
“夠了,我不想聽,總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聽膩了!”原子大聲道。
仲夏夜皎潔的月光鋪滿整座繁華的東京大都市,繁星點綴,霓虹燈隨處閃爍著,而她的臉頰流下了兩行眼淚。
原子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笑還是哭,抬頭仰望著夜幕,傷心道,“我討厭你,真的很討厭你,自從你離開我之後,我就特彆討厭你,在你麵前,我也隻是一直都在偽裝罷了,可你從來都不知道,也不會關心我,我更討厭我自己,為什麼要是你妹,如果不是你妹的話,我也不會那麼痛苦。”
孟開心頭一顫,傷心難過,“原子,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那麼說?”
原子苦笑著,“說什麼?嗬嗬!!!你不是一直都在問我喜歡的人是誰嗎?現在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會那麼痛苦,為什麼會那麼備受折磨。”
“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你知道不知!?”
此話一出,孟開再次驚愕愣住,凝望原子,他驚呆的表情,瞪大眼睛看著她,似乎間,有種遠鏡頭一直在拉遠著兩人的距離,遠到看不到原子。
“什......什麼?你說.......什麼?你喜歡的人是我?”孟開驚呆到說話不清楚,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這一下子接收的信息量巨大,讓他有些適應不過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親妹居然還會對自己有著這樣一種特殊的感情在裡麵,自己從來沒有發覺!
一直以來,原子表現著對他的關心和愛,他都以為是來自親情那種關係,原來,其中還夾雜著這樣一份“情感!”
頓時他明白西柚為什麼說原子有著一份不該有的情感,希望她能夠放下,更希望他能夠幫原子解脫,以及那句【解鈴還須係鈴人】的真正含義!
“原來,是這樣!”孟開心情複雜說著,“難怪要我親自來。”
“小時候,你總在我身邊保護著我,什麼都為我著想,我們牽著手,一起上學一起逛街一起做很多很多事情,你也會做好吃的給我,以至於我的整個世界全都是圍繞著你,仿佛沒有你是不行!”
“我知道,你那是出自對自己妹妹的責任和喜愛,你說你要當一個好哥哥,以後什麼事情都不用我來管,有你在的地方,就一定會將我護在身後。”
“那一次,我生病了,在學校被人欺負,你二話不說就站出來為我打抱不平,護著我,從來不讓我受一點委屈,也很疼我,還有很多很多......”
“我生病以後,不能去上學,而你也為了照顧我選擇留在家裡,當時整個學校的人都嫌棄我,說我得了怪病,但你和西柚並沒有,一直都在我身邊不離不棄。”
“有你在身邊陪著,我感覺很開心,就算生病也沒事,隻要有你在,我就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自你離開我之後,我就很討厭你,真的很討厭你,也是後知後覺發現我對你有著一種無法言表和不該有的情感。”
原子眼角流著眼淚,笑著。
孟開看著她說了這麼多,才明白原來她真的那麼討厭現在的親哥,狠心將她丟在這裡不管不問。
但對於她說的那一份情感,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半點察覺,直到她親口說出來之後。
“原子......”他心情複雜,眉宇下垂,道,“可我是你哥啊,怎麼可能會對你有那種感情,我之前對你的好,都是出於親情,也是真的想保護你,因為你是我妹。”
原子的情緒再次上來,怒吼,“我就是討厭你是我哥,就是討厭,為什麼你要是我哥,我為什麼要是你妹,要是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那麼難受,也不會一直備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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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狂,處於瘋癲狀態,情緒十分激動。
孟開走上前將她抱著,大聲道,“原子,你冷靜一點,不要那麼激動。”
“我冷靜不了,我恨自己為什麼要出生在這裡,為什麼,我一點都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原子傷心哭泣著。
她的聲嘶力竭哭泣著,淚流滿麵,淚水打濕了他的衣服,說出來心中那一番話後,原子感覺自己心中的那一塊巨石終於落下,沒有那麼壓抑。
他忽然明白,回想起當初音樂節比賽原子所唱的那一首歌,以及她那時流下的眼淚,全都是真實地,發自內心的,那種無法將這份愛意表達出來的痛苦和不該有的執念在反複折磨著她。
那時,當他看到原子滴落下來的眼淚,他現在也明白了,為什麼當時自己的心會感到隱隱作痛,像針錐刺痛般難受,那是她的眼淚化作針錐刺了進去。
那個夢,他再一次明白,當初為什麼會夢到原子那麼傷心哭泣著,又為什麼說是他欺負了她。
那一道無形的白牆,原來正是他們這一層親情的關係所化!
......
在東京海岸上,梅雨蘇再次望著那湛藍色的大海,黃昏時分,日落悄然下墜。
她又想孟開了,這麼久都不見,她想回去蘇城了,可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去。
日落像個大蛋黃掉進海裡,帶走一天的疲憊,而每天的的黃昏都像是一封未寄出的的信,寫滿著對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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