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蝶隻覺心口驟然一縮,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瞬間爬滿全身,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他剛才說什麼?大夫人死了?怎麼會!前幾日她雖昏迷不醒,後來也隱約聽聞大夫人隻是偶感風寒,調理幾日便無大礙,怎麼短短時間內,竟會驟然離世?
這驚濤駭浪般的消息還未在她腦海中消化完畢,眼角的餘光便瞥見一道寒光刺破空氣,直逼麵門。令烈雙目赤紅如血,周身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殺意,平日裡溫潤如玉的臉上此刻隻剩猙獰與狠戾,手中那柄寒光凜凜的長劍已然高高舉起,劍刃反射著冰冷的光,下一秒便帶著淩厲的破風之聲,朝著她的胸口狠狠刺來!
花小蝶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想側身躲避,可身體卻像被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她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早已被親娘狠心點了全身的穴道,彆說躲閃,就連抬一下手指、動一下眼皮都難如登天。絕望如同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她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心中瘋狂呐喊:完了,這回是真的死定了!布丁,你到底在跟我開什麼玩笑?當初你費勁心思把我送到這鬼古代,難道就是讓我隻活三天,就死在一個瘋太子手裡嗎?
人都是怕死的,花小蝶也不例外。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北大高材生,專攻心理學,本該擁有光明璀璨的人生,怎麼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異世,成為一個背負罵名的冤魂?一股強烈的求生本能湧上心頭,她拚儘全身力氣,丹田處的氣息瘋狂湧動,竟硬生生衝破了被點住的穴道!
“砰”的一聲悶響,花小蝶借著這股衝破束縛的力氣,猛地從床上滾落,重重地摔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那柄長劍幾乎是擦著她的肩頭刺了下去,劍身深深嵌入床板,發出“篤”的一聲悶響,木屑四濺,濺了她一身。
花小蝶驚魂未定,冷汗瞬間浸濕了單薄的衣衫,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麵,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她顧不上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連滾帶爬地後退了幾步,朝著門外聲嘶力竭地尖叫道:“白芷!快去叫人!太子要殺了我!白芷!你快出來!”
她喊了好幾聲,聲音因恐懼和虛弱而顫抖,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花小蝶猛地抬頭看向門口,那裡空空如也,哪裡還有白芷的身影?想必是剛才看到令烈拔劍的凶狠模樣,早就嚇得魂飛魄散,棄她而逃了。
一股更深的絕望襲來,花小蝶隻覺得眼前發黑,渾身冰冷。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如今竟是眾叛親離的境地——親娘為了利益能毫不猶豫地點她穴道,將她推向死路;貼身丫鬟見勢不妙便逃之夭夭,絲毫不顧她的死活;就連素日裡對她還算溫和的太子,如今也認定她是殺害大夫人的凶手,欲除之而後快。
令烈顯然也沒料到花小蝶能衝破穴道,還險險避開了自己勢在必得的一劍,一時間愣在原地,眼中滿是錯愕與難以置信,握著劍柄的手微微收緊,劍身在床板上微微晃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就是這短暫的愣神,給了花小蝶喘息和辯解的機會。她強撐著站起身,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努力保持著鎮定,試圖喚醒令烈的理智:“太子殿下,你不要衝動!大夫人真的不是我害的,她的死因定然蹊蹺,我可以幫你查清楚!你好好想想,這三天我一直昏迷不醒,連床都沒下過,你把我傷得多重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我的左臂斷了,身上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傷痕,你還把我關在這冰冷的房間裡凍了這麼久,我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怎麼可能有能力去害大夫人?”
花小蝶的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如同鬼魅般從門外竄了進來,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黑影二話不說,從身後死死地抱住了令烈的腰,手臂如同鐵箍一般,牢牢地禁錮著他。
“殿下,不要啊!”海子的聲音帶著急切的哀求,額頭上布滿了冷汗,手臂死死地箍著令烈,生怕他再次動手,“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這樣衝動行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一定會怪罪你的!你是儲君,前途無量,肩負著江山社稷的重任,怎麼能為了這麼一個瘋丫頭,賭上自己的一切呢?不值得啊,殿下!我求求你,先冷靜下來,把事情查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