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劉玉祥正委心頭猛地一震。
當初他們把林素一姑娘帶回來時,就聽人提過那個神秘黑衣人的傳聞。
如今此人竟能悄無聲息地靠近指揮部,說明他對狼山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這個消息讓李雲龍和劉玉祥正委既意外又振奮。
眼下正是狼山行動最艱難的階段,士氣低迷,補給困難,偏偏在這時候,一個神出鬼沒的身影出現了,像是一線微光劃破了沉沉夜幕。
兩人坐在昏黃油燈下的房間裡,默默等待著那個可能改變局勢的人現身。
狼山地勢險惡,指揮部藏在山頂一片狹小的窪地中,四麵環山,隻有一條狹窄小道通向外界。
那條路常年被捌陸軍嚴密把守,尋常百姓根本無法靠近。
可偏偏這個人,竟能避開所有崗哨和巡邏兵,無聲無息地潛行至指揮部附近。
這份本事,絕非普通人能有。
“咱們窩在這盆地裡,靠著一口氣撐了三四個月。”李雲龍望著窗外漆黑的山影,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曰本人一次次搜山,都沒能找到根兒。”
“可這家夥倒好,居然自己找上門來,還敢蹲在暗處打量我們……真是深不可測啊。”
他說這話時,眼神裡滿是震驚與忌憚。
劉玉祥正委沉默著,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麵。
他對那黑衣人知之甚少,從未謀麵,自然也無法判斷其真實能力。
此刻也隻能按住心緒,選擇觀望。
“現在隻能等他自己露麵了。”李雲龍收回目光,“我們在明,他在暗,想找他難如登天。”
“不如穩住陣腳,靜觀其變。”
兩人商議已定,重新攤開地圖,開始細化接下來的部署。
倘若那人真願相助,他們必須提前準備周全,不能讓人覺得捌陸軍散漫無序。
唯有高效果斷,才能贏得對方的信任。
指揮部的燈火徹夜未熄,而在遠處山脊上,一雙眼睛靜靜注視著這片光亮,如同夜鷹般冷靜而敏銳。
片刻後,那道身影悄然退去,融入黑暗。
“爺爺,我回來了,藥采到了!”
“這就給您熬上,大夫說了,隻要按時吃,您身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到時候,咱們就能離開這兒了。”
說話的是個年輕後生,一米七左右的個頭,皮膚曬得黝黑,肩膀寬闊,渾身透著山野少年的勁道。
風吹亂了他的頭發,腦後紮著個小辮子隨步晃蕩。
他手裡攥著一包剛采的草藥,推門進屋,徑直走向床邊那位病弱老人。
老人年逾七十,瘦骨嶙峋,躺在炕上氣息微弱。
更令人心酸的是,他的神誌似乎受過重創,看到孫子進門,竟猛地往後縮,眼中充滿驚恐。
“你是誰?憑什麼進我家?”
“我孫子張陽呢?我的陽兒去哪兒了?”
言語斷續含糊,情緒激動。
年輕人卻毫不焦躁,輕輕把藥放在桌角,蹲下身,一手扶住老人顫抖的手臂,一邊柔聲安撫:
“爺爺,是我,張陽回來了。
您彆怕,我就在這兒。”
手指輕輕撫過爺爺的胸膛,像是要把他心底翻騰的情緒一點點壓下去。
“爺爺,彆怕,我是張陽啊,是您親孫子回來了!”
“我剛才出去給您采藥了,您不記得了嗎?天剛亮我就動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