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李清河就起來給吉普車加油。
不出所料,李雲龍早就蹲在旁邊等著了——他對那輛吉普車惦記了一晚上。
等李清河剛擰緊油箱蓋,一回頭,差點嚇個跟頭:“哎喲!是連長啊,您怎麼跟鬼似的站這兒?”
“嘿嘿,這不是怕耽誤行程嘛,早早過來等著。”李雲龍咧嘴笑著,轉身又圍著車子轉圈,又是拍引擎蓋,又是摸車門把手,像看寶貝似的。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起了床。
李清河見人都到齊了,便揮手招呼:“行了,準備出發吧!”
話音未落,李雲龍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拉開副駕駛門,“嗖”地鑽了進去。
其餘人相視一笑,紛紛上了車。
就這樣,一行人坐著吉普車,在晨光中啟程。
經過整整一天的奔波,傍晚時分,他們終於抵達了長安街。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一時怔住。
“沒想到長安街的夜晚這麼熱鬨,真是開了眼界。”劉玉祥望著燈火通明的街道,不禁感歎。
“哈哈,我老李活了半輩子,頭一回見這麼敞亮的地方!”李雲龍也咧著嘴直樂。
李清河把車停在巷口,大家陸續下車,朝街道深處走去。
此時的長安街人流如織,街頭巷尾擠滿了人,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鬨非凡。
“新鮮出爐的燒餅嘞——香酥脆軟,便宜實惠,走過路過彆錯過!”
“來看看咯!姑娘小夥送心意,精巧首飾配美人,買一對,情更濃嘞!”
夜市的煙火氣撲麵而來,讓人挪不開腳。
李雲龍早就被一家飯館門口的菜單勾住了魂,盯著圖片直咽口水。
另一邊,李清河站在一個小攤前仔細打量著貨品,心裡盤算著:林素一喜歡什麼顏色?
“老板,有沒有藍色的手鐲?樣式簡單些的就行。”
“哎喲,您可問準了!”攤主笑嗬嗬地拿出一串串鐲子,五顏六色,琳琅滿目。
李清河挑了幾個色澤溫潤的,默默付了錢。
不遠處,劉玉祥正在書攤前翻著舊書,神情專注。
高明生和張陽則像兩隻野貓,在人群裡鑽來鑽去,東瞅西瞧。
忽然,李雲龍扯著嗓子喊起來:“喂!你們快過來!這家館子菜樣可全了,香味都飄到街上了!”
“小二,先上兩壇好酒!”
“來嘍——各位爺稍坐一會兒啊。”
“酒來咯~客官還添點啥菜不?”
話音剛落,桌上便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一行人圍坐起來,邊吃邊喝,氣氛熱鬨得很。
“哎,你聽說沒?最近來了個厲害的曰軍兵頭,好像叫山本。”
“可不是嘛!我也聽人說了,這人正暗地裡搗鼓什麼新名堂……”
坐在李清河他們旁邊幾桌的漢子們正說得興起,聲音壓得低卻掩不住緊張。
“啥名堂?快說說,到底想乾啥?”
“喂,你們剛才嘀咕啥呢?”
“算我一個,嘿嘿,我也聽聽熱鬨!”
李雲龍一屁股在三人邊上坐下,咧嘴一笑。
那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頓時閉了嘴,誰也不吭聲。
忽然,其中一個斜眼打量著李雲龍,慢悠悠伸出手指搓了搓,意思再明白不過——想聽故事,先拿錢。
李雲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亂跳。
“你他娘的膽子不小啊,敢朝老子伸手要錢?睜眼看看這是誰!”
他冷笑一聲,眼神如刀:“今兒你不吐個實話,等曰軍打進來那天,你連埋自己的坑都彆想留!”
三人頓時臉色發白。
兩個拔腿就跑,連鞋都差點甩掉;那個剛剛伸手的更是撲通跪倒,哆嗦著求饒。
“祖宗……我瞎了眼,我不該貪這個財,我說!我都招!”
“那山本最近調了不少造飛機的鐵料進城,全往城西運,八成是要拚出幾架鐵鳥,夜裡偷襲咱們的地盤……真是喪儘天良啊!”
“放他娘的狗屁!”李雲龍狠狠啐了一口,“這幫畜生是真不怕天打雷劈!”
“爺……我就知道這麼多,還是聽彆人嚼舌根聽來的……我……我得走了!”那人磕了個頭,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飯畢,眾人合計著再去長安街上轉轉,看能不能摸到更多線索。
李清河一眼瞧見街角坐著個老漢,嘴裡喃喃自語,像是在念叨什麼。
他走過去輕聲問:“大爺,您念叨啥呢?”
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唉,聽說曰軍正琢磨用鐵鳥炸咱們華北哩……也不知八陸軍能不能頂得住喲。
隻盼著將士們能守住這一方土地,保百姓平安。”
“您放心吧,大爺。”李清河挺直腰板,“八陸軍絕不會退半步,勝利一定是我們的!”
說完,他轉身歸隊。
一個時辰後,大夥兒重新聚齊。
“天快黑透了,街上人也稀了。”李清河環顧四周,“咱們先找個地方歇腳,明兒一早再定下一步怎麼走。”
劉玉祥政委點頭附和:“這話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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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路上行人少了,確實不宜久留。
先安頓下來,養足精神,明天再議對策。”
“行,就這麼辦。”
“我也讚成。”
眾人紛紛應下。
“好,那就走吧。”李清河抬眼望去,街尾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招牌上四個紅漆大字隱約可見——清風客棧。
“瞧那兒,儘頭那家亮著燈的,就是它了。
今晚咱就在那兒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