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他的呼嚕聲便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整個車廂都能聽見。
“經此一役,山本回去也不好交代。
煉金基地損毀嚴重,又折了十架飛機,要是上麵追究起來,搞不好就得卷鋪蓋走人。”李清河一邊穩穩開著車,一邊分析道。
“哈哈哈,照咱們這邊看是大勝一場,可換到他們那邊,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劉玉祥笑道。
“哎,李清河同誌,”張陽忽然扭過頭,“你怎麼還惦記著山本呢?”
“你想到哪去了?”李清河笑了笑,“我隻是覺得,像山本這樣有腦子的人,要是能站到我們這邊來,該多好。
如今各為其主,也隻能當對手打了。”
夕陽西下時,隊伍終於回到了狼山營地。
劉玉祥安排戰士們各自歸營休息、治傷療養。
李清河將車停妥後,才慢慢走進屋內。
當晚,劉叔和張嫂忙活了一大桌熱騰騰的好菜,專為犒勞大家連日來的拚殺與辛勞。
“清河,吃飯了啊!”李雲龍邊喊邊敲了敲房門。
“咳……咳……”
“知道了,你先去吃吧。”
聲音雖輕,但李雲龍還是聽見了那壓抑的咳嗽。
他沒多說,轉身去了飯堂,和其他人一起坐下吃飯。
約莫過了半炷香工夫,李清河才慢吞吞地走過來,坐下後隻喝了口湯,始終沒怎麼動筷,也沒說話。
飯畢,眾人各自回房安歇。
李雲龍照例拎著酒壺出門,在營區路邊晃蕩,一邊喝一邊踱步。
忽然,他又聽到了熟悉的咳嗽聲。
循聲而去,直到來到李清河的屋外。
“這家夥,是不是病了?”李雲龍心裡嘀咕。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趕緊躲到暗處。
隻見李清河搖搖晃晃地走出來倒垃圾,剛轉身往回走,走到一半突然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
李雲龍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扶住他。
“清河!清河!醒醒!”他一邊呼喚,一邊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滾燙。
“哎喲,燒得不輕啊,都三十九度了!”
話音剛落,李雲龍便架著李清河往醫務室趕。
“小菊!小菊在嗎?快來瞧瞧,這人發高燒了!”
小菊是狼山上的衛生員,平日裡誰有個頭疼腦熱、磕磕碰碰,都靠她照看。
“怎麼了這是?”她聞聲快步出來。
李雲龍把李清河輕輕放到病床上,小菊檢查了一番後,抬頭對他說:
“天都黑透了,李連長你也彆守著了,回去歇會兒吧,這兒有我呢,出不了事。”
李雲龍早已累得滿身是汗,喘著氣點點頭:“那……那我就先走了,明兒一早再來看他。”
說罷,搖搖晃晃地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李雲龍剛踏進醫務室,就看見李清河正靠著床頭跟小菊說話,精神看著不錯。
他抬手敲了兩下門框,走了進去。
“李連長,昨晚的事小菊全告訴我了,真該謝謝你。”
李清河說著就要起身,李雲龍趕緊按住他肩膀:“你這人,客氣啥!咱們之間還分什麼你我?你要倒在路上,我能裝沒看見?那不成鐵石心腸了?”
他笑著打了個趣。
轉頭又問小菊:“清河這身子骨,到底咋樣了?”
“沒什麼大毛病‘八九七’,估計就是太累了,加上夜裡沒蓋好被子,著了涼。
藥已經吃了,退燒也穩了。”
小菊一邊回答,手裡還不停地整理器械。
“放心吧李連長,下午就能正常走動了。”
李雲龍撓撓頭:“其實昨晚我路過你屋時就聽見你咳了幾聲,還以為沒啥大事。
後來我在外頭溜達喝酒,又聽到了,心裡有點不踏實……”
“結果正好撞見你暈過去,乾脆直接背來了。”
他頓了頓,語氣認真了些:“清河啊,自個兒身體得上心,自己都照顧不好,咋去幫彆人?以後不舒服,早點吱聲,彆一個人硬撐。”
正說著,劉玉祥政委帶著張陽、林素一和高名生一塊兒過來看人。
“你可嚇死我了!為啥什麼都不跟我說!”林素一眼睛紅紅的,說著又掉下淚來。
“哎呀,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彆哭了,聽話。”李清河有些手足無措。
劉玉祥臉色沉了沉:“清河同誌,往後有情況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不然,就是不拿我們當戰友,就是不拿我這個政委當回事。”
“我懂了,政委,您說得對。
以後再不會瞞著大家了。”李清河摸了摸後腦勺,誠懇地點頭。
到了下午,李清河跟小菊打了招呼,便離開了醫務室。
回到住處,他坐在炕沿上,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念頭:
“怪了,這麼大一間醫務室,就小菊一個人在管?還是個姑娘家……”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事得跟政委提一提,得向上級反映,再派幾個醫務人員過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