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半個時辰後,車子終於穿出密林。
眼前豁然開朗,一幅奇異的景象展現在麵前。
一側是廣闊的湖泊,水麵浩渺,幾乎有半條長江那麼寬。
湖邊一條筆直平坦的土路延伸向前,正是他們此刻行駛的方向。
路上除了曰軍車隊,再無其他車輛蹤影。
“你說……這路該不會是他們專門修的吧?看這樣子,動工少說得有一陣子了。”
“曰本人就是陰險,估計早就料到山本撐不了多久,不管結局如何,他們提前就把退路鋪好了,就等著哪天用上。”
李清河沉聲道。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預料到山本會死?”
李雲龍疑惑地問。
“之前那個給我通風報信的人提到,山本是曰軍中的核心人物。
按常理推斷,他一死,對方肯定怒不可遏,會立刻組織大規模反擊。”
“甚至不惜傾力進攻,徹底摧毀我們在華北的勢力。
可現實卻恰恰相反——他們明明知道山本已經斃命,非但沒有出兵報複,反而悄悄派來兩個新來的軍官,在暗地裡搞些見不得光的動作。”
“你不覺得這一切早有預謀嗎?”
“說穿了,曰本人從一開始就沒把山本當成主心骨,不過是個棄子罷了,為的就是掩護後續更大的圖謀。”
“這幫人真是冷血!連自己人都能舍出去,這份狠勁兒,真是夠毒的!”
“彆的我也不敢妄下定論,這隻是我的推測,但八九不離十,應該差不了太多。”
“想要揭開真相,恐怕得等我們真正踏入綠都城,才能找到答案。”
“眼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緊他們的動向,順藤摸瓜,找出他們的老窩,之後才好布置下一步行動。”
李清河一邊走一邊對李雲龍說道。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顛簸,李清河駕駛著車,尾隨著那輛貨車,終於抵達了綠都城的入口。
不巧的是,城門口竟然站著幾名曰軍哨兵,嚴密盤查進出的人流。
“看來這座城已經被曰軍完全控製了。”
李清河心中暗想。
“怎麼這兒還有人站崗檢查?難道整個城都被他們占了?”
李雲龍低聲問道。
“原本這地方應該是隨便進出的,估計是山本一死,田中和井上接手後,立馬就設了關卡。”
“目的很清楚,就是為了攔住咱們捌陸軍的人混進來。”
“那我們現在怎麼進去?”
李雲龍皺眉。
李清河沉思片刻,忽然瞥見路邊有個小攤在賣舊衣裳。
“有了。”
他把車停在一旁,跳下車朝那攤子走去。
“老板,這衣服啥價?”
沒多久,兩人各自挑了件衣服帶回車上,在車廂裡迅速換上便裝,又用白灰把臉塗得慘白。
“怎麼樣,瞧我這模樣?”
“喲,行啊你,不去唱喪戲都可惜了,活脫脫一副剛從墳裡爬出來的樣!”
李清河打趣道。
“少廢話,還不都是為了順利進城,趕緊走吧!”
李雲龍催促。
車子重新發動,緩緩駛向城門。
果然,剛靠近就被哨兵攔了下來。
“你們的,什麼的乾活?”
一聽對方竟會說華夏話,李清河心裡頓時一喜。
“哎喲長官,這是我親兄弟,不知咋的突然臉色發青,怕是染了重病,我這才千裡迢迢送他進城看病。”
李雲龍配合默契,立馬癱軟身子,呼吸微弱,裝得有模有樣。
“快快快!滾遠點!彆在這兒傳染人!”
一名哨兵慌忙揮手,旁邊的士兵也趕緊讓開一條道。
“謝謝長官!”
李清河連忙點頭哈腰,一腳油門駛入城內。
直到車身完全進入城區,兩人才鬆了口氣。
“哎喲我的媽,剛才差點露餡,我還以為非得被轟出去不可。”
“哈哈哈,李連長這演技真絕了,連我都差點信了你是真病了。”
李清河笑著拍他肩膀。
“那是,當年我在村頭唱過《鍘美案》,角兒都誇我有天賦!”
李雲龍的意地揚了揚眉毛。
“得了吧你,誇你一句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嘍!”
李清河笑罵了一句。
隨後他將車藏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兩人步行出來。
“新鮮瓜果嘞,便宜賣嘍!”
“走過路過彆錯過,實惠看得見……”
集市上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比長安街最熱鬨的時候還要喧騰。
兩人邊走邊看,目光四下遊移。
“你說這地方,比起咱老家的長安街,哪個更寬綽?”
“這不是明擺著嘛,當然比咱們那兒大得多,不然曰軍為啥選這兒當據點?”
“可這也太邪乎了,都半夜了,街上還跟趕廟會似的。”
“這就叫大地方啊,人家城裡頭,日夜不停轉。”
“聽你的口氣,莫非以前來過這地方?”
“我哪來過這兒,可彆冤枉我。
不過是早先聽過些關於綠都城的傳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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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城裡多熱鬨,燈光也比長安街那邊亮堂多了。”
沒過多久,後頭又駛來一隊曰軍的卡車。
兩人也隨著人群紛紛避讓到路邊。
“看來又是新一批運輸車到了。”
“嗯。”
李清河瞥了眼懷表。
“眼下快三點了,咱倆一路聊個不停,飯都沒正經吃一口,乾糧怕是早就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