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的醒來,瞪了趙一荻一眼,語氣裡滿是不忿:“送什麼送?他們要走就走!我就不信,沒了他們這些人,東北就轉不動了——沒了張屠夫,我還能吃帶毛豬?”
他越說越氣,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他們這是看不起我!不就是我近來應酬多了點,日子過得豐富了些嗎?輔帥他們都沒說什麼,一群外人倒嘰嘰歪歪起來,真當我張學良好欺負?”
趙一荻看著他這副混不吝的樣子,心裡又急又氣,想了想,還是把手裡那份卷著的《申報》遞了過去,聲音放低了些,卻帶著刻意的提醒:“外麵的輿論聲音太大了……你看看這個,今天的《申報》,評論寫得很難聽。”
她頓了頓,見張學良沒接,又補充道:“評論員說,咱們東北的爺們都是軟蛋,還說萬寶山那事,是日本‘滿蒙政策的第一聲’,喊著讓國人起來反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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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像是一根火柴,瞬間點燃了張學良心裡的火氣。他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通紅,對著趙一荻吼道:“媽個巴子!你就不能消停點?一天到晚說這些添堵的話!”
他掀開被子跳下床,光著腳踩在地毯上,氣衝衝地來回走了幾步,又狠狠瞪了趙一荻一眼,“我不睡了,這樣你滿意了吧?”
說完,他轉身就往客廳走,腳步又急又重,差點撞翻了門口的花架。趙一荻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被子,疊好放在床尾——她知道,漢卿心裡是慌的,隻是嘴硬,又愛麵子,隻能用發脾氣來掩自己的無措。
客廳裡,張學良一屁股坐在紅木沙發上,胸口還在起伏。他看向站在牆角的副官,聲音又粗又沉:“副官!把我的煙槍拿來!”
副官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跟著張學良好幾年了,平日裡見慣了少帥發脾氣,於是就猶豫著沒有第一時間行動,囁喏著小聲提醒:“少帥,您前幾天還說……說要把這個戒掉的,還讓我盯著您……”
“怎麼?”張學良猛地一拍沙發扶手,聲音陡然拔高,“我說的話不好使了?”他順手抓起茶幾上的杯子,朝著副官劈頭蓋臉砸了過去——“咚”的一聲砸在副官額頭上,當即就滲出了血珠,順著臉頰往下淌。
副官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抬手擦,也不敢辯解,連忙應是,轉身就往煙房跑,腳步慌亂得差點摔倒在門口。
張學良看著他狼狽的背影,胸口的氣還沒順下去,卻又莫名覺得一陣虛軟,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腦子裡亂糟糟的——一萬寶山事件,丁力的翻臉,南京的指責,輿論的壓力在他的腦子裡攪動。
沒多大功夫,副官端著煙槍回來了,額頭上的血還沒擦乾淨,臉上帶著怯意,把煙槍輕輕放在張學良麵前的茶幾上。
張學良睜開眼,沒看他,隻是拿起煙槍,示意副官點煙。油燈的火苗跳動著,把煙炮燙得微微發焦,一股熟悉的煙味彌漫開來。
他含住煙嘴,深吸了一口,煙霧順著喉嚨滑下去,渾身的緊繃感瞬間鬆弛下來,連帶著腦子裡的亂麻也似乎被理順了些——恍惚間,他又覺得自己還是那個在奉天城裡說一不二的少帥,那些煩心事,好像都隨著這口煙,飄得遠了。
北平,京師大學堂的大講堂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長條木椅上坐滿了學生,連過道裡都擠著人,一個個年輕的臉上滿是激動,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講台。
傅斯年站在講台中央,穿著一件半舊的藍布長衫,頭發有些淩亂,卻絲毫不在意,手裡捏著一本講義,聲音洪亮得宣講著自己內心的憤慨。
“同學們!你們都聽說了吧?日本人最近在東北搞什麼名堂!”
他把手裡的講義往講講桌上一拍,發出“啪”的一聲響,台下騷動的人群瞬間一片寂靜。
“他們說‘滿蒙在曆史上非中國領土’!說什麼‘滿蒙自有其曆史淵源,與中國無關’!這種妄說,竟然還敢拿到台麵上鼓吹,還敢當成他們往東北派兵、侵略咱們國土的理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傅斯年的臉漲得通紅,說起話來唾沫星子橫飛,手指著台下的學生們:“咱們這些搞曆史研究的,天天埋在故紙堆裡,不是為了拿個文憑混飯吃!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弄明白,咱們腳底下這片土地的來時路!咱們的祖宗,是怎麼在這片土地上紮下根的!”
他彎腰從講台下拿出一幅卷起來的地圖,“嘩啦”一聲展開,用手指著東北那片黑土地,聲音沉了下來,卻帶著千鈞之力:
“從戰國時期的燕國設遼東郡,到漢朝的玄菟郡、樂浪郡,再到唐朝的安東都護府,哪一朝哪一代,滿蒙不是中國的領土?史書上寫得明明白白,那些出土的文物,那些留在土地上的城郭遺跡,都是鐵證!日本人想抹掉這些,想從文化上、從曆史上把滿蒙從中國割出去——他們這是要斷咱們的根啊!”
台下的學生們聽得義憤填膺,一個穿學生裝的男生猛地站起來,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保衛東北!”
這句話像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整個講堂,學生們紛紛站起來,跟著喊了起來,聲音整齊而響亮,撞得講堂的窗戶都嗡嗡作響。
傅斯年看著台下這些年輕的麵孔,眼眶微微發熱。
他抬手壓了壓,等學生們的情緒慢慢的平息一些之後,才繼續說道:“同學們,單純的憤怒是毫無意義的!他們要從文化曆史上割裂咱們,那咱們就用所學反駁他們,把他們虛構的曆史文化,掃進垃圾堆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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