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站在街邊,額頭上的汗水,滾燙的柏油馬路上。
他剛剛結束了一場地獄難度的“馬拉鬆”,帶著他心血《夜店》,跑遍了燕京城裡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影視公司。
博納、光線、中影……每一扇門背後。
他收獲的幾乎都是同一種表情——禮貌而疏遠的微笑,以及一句“劇本我們收下了,有消息會通知您”。
陳漢很清楚,這句“等通知”基本等於宣判了劇本的死刑。
這些大公司更青睞已經成名的導演和編劇,對他這樣一個剛從北電導演係畢業、無名無勢的愣頭青。
他甚至還頭腦發熱,找了一家東瀛在龍國的辦事處投遞,結果自然是石沉大海。
現在,他站在了此行的最後一站——華藝兄弟公司的門口。
看著那棟氣派非凡的辦公樓,陳漢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煙氣湧入肺裡,帶來短暫的麻痹。
關於華藝,前世的娛樂新聞裡充斥著各種真真假假的八卦,說他們為了利益不擇手段,行事風格相當霸道。
但對現在的陳漢來說,這或許是最後的機會了。
“媽的,管他呢!”陳漢低聲罵了一句,“大不了拍完一部電影就跑路,他們還能噶我腰子不成?”
他將煙頭狠狠地撚滅在腳下,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濕的襯衫,昂首挺胸地走了進去。
半小時後,陳漢從華藝大樓裡出來,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水分。
他踉踉蹌蹌地跑到街對麵的小賣部,從冰櫃裡拿出一瓶冰鎮的北冰洋,擰開蓋子就猛灌了幾口。
“這鬼天氣,真他媽熱。”他歎了口氣,看著街上扭曲的熱浪,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工商注冊的辦公地點。
他想成立一個自己的工作室,哪怕隻是個空殼子,也是一個屬於自己的起點。
然而,複雜的流程和窗口人員不耐煩的態度讓他折騰了半天也沒弄明白。
無奈之下,他隻好走出大廳,在門口找了個舉著“代辦執照”牌子的中介。
中介叫李想,一個看起來精明乾練的年輕人。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陳漢支付了5000塊錢,將所有事情全權委托給了他。
兩天後,正在出租屋廚房裡滿頭大汗地炒著菜的陳漢,接到了李想的電話。
“陳哥,您的工作室執照辦好了,叫‘陳漢影視工作室’,您看什麼時候方便,我給您送過去?”
“太好了!謝謝你,李老弟。”
陳漢心中一喜,連忙報上了自己的地址,“我現在就在家,你直接送過來就行。”
掛了電話,陳漢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午飯。剛在沙發上坐下,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來人正是李想。陳漢打開門,接過文件袋,順手遞給對方一支煙。
李想笑著接過,陳漢則迫不及待地打開文件,當他看到營業執照上印著“陳漢影視工作室”幾個大字時,一股滿足感湧上心頭。
這像是在這片陌生的時空裡,終於有了一小塊真正屬於自己的立足之地。
“李老弟,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隨便吃點?”陳漢客套地邀請道。
“不了不了,陳哥。”李想擺擺手,笑著說,“我這還有彆的活兒呢。下次有生意再照顧我就行!”
送走李想,陳漢的生活再次陷入了漫長而焦灼的等待。
時間一天天流逝,整整一周過去,他的手機安靜得像一塊板磚,沒有一家影視公司打來電話。
陳漢心底那點的希望,也漸漸被現實給了一個大耳刮子。
“看來還是得靠自己。”他不止一次地這樣想,“老老實實存錢,哪怕拍個短片也好。”
期間,倒是有幾個自稱是好萊塢那邊公司的電話打過來,表示對他的另一個劇本很感興趣,想買斷版權。
但陳漢都拒絕了。他清楚地記得那個劇本的價值,他要親自把它拍出來,而不是現在就為了幾萬美刀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