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陳漢便坐上了去機場的出租車。
在約定的集合點，他隻看到了李雲一個人，不由得有些奇怪：“老李，劇組其他人呢？”
李雲正對著一個小本子核對信息，聞言抬起頭，笑著說：“其他人有些坐彆的航班，跟我們不在一起。
哦對了，葛尤老師說他坐不慣長途飛機，非要坐火車過去，前幾天就出發了，說是要橫跨歐亞大陸，體驗一下生活。”
“……還真是他的風格。”陳漢點點頭，沒再多問。
兩人換了登機牌，上了飛機。
寬敞的商務艙裡，李雲顯得異常興奮，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聊著這次柏林電影節，暢想著如果能拿個獎，對後續的海外發行和陳漢的下一部電影有多大的好處。
陳漢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著窗外變幻的雲層發呆。
經過近乎一天兩夜的顛簸和轉機，飛機終於在當地時間2月4號抵達了柏林泰格爾機場。
濕冷的空氣撲麵而來，與燕京的乾冷截然不同。
兩人在電影節官方接待處的幫助下辦理好入住酒店，約定晚上和先行到達的劇組其他人一起聚餐。
當他們來到酒店樓下的大堂時，才發現外麵早已是人山人海。
各種膚色的麵孔，各種語言的交談，混雜著閃光燈和記者們的高聲提問，構成了電影節獨有的喧囂景象。
李雲開玩笑地說：“每年這個時候，柏林就跟趕大集似的。
我打聽過了，這次咱們龍國的片子除了我們，還有張億謀導演的《英雄》和李洋導演的《盲井》，都是狠角色。”
陳漢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那敢情好，到時候可以去捧捧場。”
兩人聊著天，抵達了預定的德式餐廳。
許久未見的劇組眾人早已等候在此，夏羽、章孜怡等人紛紛起身打著招呼，氣氛很是熱烈。
“葛尤老師還沒到嗎？”章孜怡左右看了一圈，問道。
“早著呢！”夏羽灌了一口啤酒，大大咧咧地說，“按他的行程，估計得明天晚上才能晃悠到柏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聊著拍攝時的趣事，也聊著對電影節的期待，總算讓陳漢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回到酒店房間，他鬼使神差地，還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舒唱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是我，陳漢。”聲音有些焦急，“怎麼樣了？有……有茜茜的消息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舒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自從劉阿姨帶茜茜回了米國之後，就很少跟我聯係了。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陳漢的心沉了下去，語氣低了很多：“抱歉，上次的事情，連累你了。”
“連累談不上。”舒唱的語氣很平淡，“大家都是成年人，路是自己選的。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嘟嘟嘟……”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陳漢無力地垂下了手臂。
第二天傍晚，柏林中央火車站。陳漢和李雲站在寒風凜冽的站台上，凍得直哆嗦。
“我靠，想過會很冷，但沒想到柏林的晚上能冷成這樣！”李雲一邊跺腳一邊哈著白氣。
陳漢連連點頭，從口袋裡掏出煙，卻發現打火機怎麼也點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