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冬日的陽光。
陳漢坐在餐桌前，左手拿著一根剛炸出鍋的油條，右手滑動著手機。
屏幕上是女友劉藝菲幾小時前發來的短信：“哥哥，我已經到九寨溝啦，劇組這邊都安頓好了，等你哦(●●)。
他嘴角微揚，回了句“ok，我會儘快到的”，便將手機丟在一旁。
三兩口解決掉油條和包子，他擦了擦嘴，邁步走出彆墅。
門外，寒風凜冽。
身形魁梧的趙虎正不苟地用軟布擦拭著邁巴赫的引擎蓋，嗬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彌漫。
“虎子，大冷天的，這種事讓洗車行乾就行了。”陳漢說著，從口袋裡摸出煙盒，遞了一根過去。
趙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接過煙卻沒點上，而是小心地夾在耳朵上。“老板，順手的事兒。今天咱們去哪？”
“橫店。”陳漢言簡意賅，“不開車，坐飛機過去。”
趙虎的眼睛瞬間亮了，憨厚的臉上寫滿了興奮：“老板，太好了！我還沒見過幾個真演員呢！正好跟著您去長長見識！”
陳漢被他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見多了，就知道也就那麼回事。
以後帶你去米國轉轉，那幫好萊塢的演員更好玩，到時候讓你見識個夠。”
……
一番輾轉，兩人抵達了號稱“東方好萊塢”的橫店影視城。
剛一下車，趙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古城門下人來人往，穿著各式戲服的演員、扛著“長槍短炮”的攝影師、推著道具車的場務……喧囂、忙碌、光怪陸離，仿佛一個割裂於現實的魔幻世界。
這裡是無數人追夢的起點，也是無數人夢碎的終點。
“彆愣著了。”陳漢的聲音將趙虎從震撼中拉回，“去外麵找家好點的飯店，訂個包廂，我辦完事就出來找你。”
“好嘞，老板！”趙虎這才回過神，重重點了點頭，轉身朝外走去。
陳漢則戴上帽子和口罩，壓了壓帽簷，熟門熟路地按照劉藝菲給的地址，朝《神雕俠侶》劇組的拍攝地走去。
劇組外圍拉著警戒線，幾個穿著安保製服的年輕人一臉嚴肅地攔住了所有試圖靠近的非工作人員。
“你好，麻煩讓一下，我找人。”陳漢客氣地說。
“有工作證嗎？沒有不能進。”年輕的保安上下打量著他，語氣公事公辦。
陳漢有些無奈，也懶得廢話，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劉藝菲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女孩清脆又帶著驚喜的聲音：“哥哥，你到了？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出來接你！”
掛了電話，陳漢百無聊賴地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從兜裡摸出煙點上，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從他口中緩緩吐出，模糊了他口罩上的臉。
一支煙的功夫，穿著一身白色古裝戲服的劉藝菲便提著裙擺，從片場裡跑了出來。
未施粉黛的臉蛋在冬日裡顯得格外清麗脫俗。
“哥哥，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呀？”她跑到陳漢身邊，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欣喜。
陳漢屈指彈掉煙灰，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隨口問道：“阿姨今天怎麼沒陪著你？”
劉藝菲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說：“媽媽還在跟劇組的張製片聊天呢。”
陳漢了然地點點頭，沒再多問，兩人並肩走進了劇組。
此時劇組內部，大部分人都在為接下來的拍攝做準備，忙忙碌碌。
陳漢戴著帽子口罩，又刻意保持低調，倒也沒引起什麼注意。
輕車熟路地跟著劉藝菲來到一間休息室門外，還沒走近，裡麵就傳來劉曉麗略帶激動和壓抑的聲音。
“張製片！我再重申一遍，我家茜茜是《星際穿越》的女主角！
那可是好萊塢的s級製作！
關於尹誌平那段戲，我們堅決不同意！
還有那段被群演拋起來的戲，為什麼不能把男群演全都換成女的？
這對我們茜茜的形象影響太不好了！”
緊接著，一個渾厚又帶著極度不耐煩的男聲響起：“劉曉麗，你要求這麼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女兒已經是國際巨星了！
《星際穿越》？等它上映了再說吧！
現在八字還沒一撇，誰知道是不是好萊塢放出來的煙霧彈！
現在整個劇組幾百號人，就等著拍這兩場戲，才能往前推進！
你們到底什麼意思？彆以為投了點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告訴你，我張繼中拍了這麼多戲，還真不怕得罪誰！
大不了我把你女兒換了，有的是人想演小龍女！”
“你……”劉曉麗氣得聲音都在發抖，“你要是這麼談，那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了！”
門外，陳漢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看了一眼身旁路過的工作人員，那人似乎也對裡麵的爭吵習以為常，正要低頭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