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藝菲滿眼好奇地望向鞏莉，問道：“鞏莉姐，你當時去港島拍《唐伯虎點秋香》是什麼樣的感覺呀？”
提到這部電影，鞏莉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她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才苦笑著說：“當時過去其實沒什麼感覺，一片茫然。
其實那個角色，他們最開始想找的不是我，而是當時紅得發紫的王祖嫻，隻是她檔期太滿了才輪到我。
而我呢，當時又剛好憑借《秋菊打官司》拿了威尼斯影後，壓根沒想那麼多。”
窗外月色如水，透過玻璃灑在鞏莉的臉上，為她的回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我剛到劇組的時候，跟港島那邊的演員都不熟，他們說的粵語我也聽不太懂，沒事的時候，就隻能一個人坐在海邊發呆。”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星池他們人其實挺不錯的，看我一個人悶著，就經常過來逗我笑。
但說實話，他們那種無厘頭的表演方式，我當時真的接受不了。
你們也知道，我是科班出身的演員，很怕那種表演會影響我之後的路。
後來還是張億謀導演給我打了電話，他在電話裡說，‘你既然不懂人家的電影，那人家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不過到最後，我還是有些戲份放不開，沒能完全融入。
因為港島的圈子雖然當時很火熱，但在國際上影響力有限，我當時的目標還是放在國際影壇。”
劉藝菲眨巴著大眼睛，滿是羨慕地說：“那當時肯定有很多電影邀請鞏莉姐吧？”
“國內和港島的確實有一些，但好萊塢的邀請就相對很少了。”
鞏莉說完，帶著複雜的眼神看向劉藝菲，“還是茜茜你的資源好，有這麼一個大導演站在背後為你保駕護航。”
聽到這話，劉藝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輕聲說：“我現在也在努力鍛煉演技。
如果我演得不好，不僅會毀了自己的演藝生涯，更會拖累哥哥，影響他的聲譽。”
一直安靜聽著的查理茲讚同地點了點頭，說道：“茜茜，你有這樣的想法就對了。
尤其是在好萊塢，給你一個頂級的角色，如果你演砸了，後果會很嚴重。
特彆是陳，他作為一個華人導演，雖然現在因為戰無不勝而被媒體和資本吹捧，可一旦失敗一次，他現在擁有的話語權和創作自由就會被立刻收回。
我記得他拍《當幸福來敲門》的時候，是完全掌控了製作和最終剪輯權，對吧？”
陳漢笑著點了點頭：“是的。”
查理茲悠悠地說道：“在好萊塢現行的製片人中心製模式裡，導演能有這種權力，幾乎是不可能的。”
陳漢歎了口氣，也接話道：“其實我也想過在我的電影裡多用一些華人演員，但在國際市場上，號召力確實有限。
就像當初的舒唱，我讓她在《超脫》裡演了女配角，表現也很好，但我之後問過她，收到的好萊塢角色邀請依然寥寥無幾。”
鞏莉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現在的主流市場還是以白人女性為主要角色，而且好萊塢的競爭壓力大到難以想象。”
一直聽著的劉曉麗此時來了興趣，忍不住問道：“鞏莉，能跟我們聊聊現在好萊塢華人女星的現狀嗎？”
鞏莉從包裡拿出一支女士香煙，點燃，優雅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才開口道：“既然你們都感興趣，那我就簡單說幾句。
在好萊塢，光是長得好看的女星，至少有這個數。”
她比出了一根手指，“一萬個。但是每年真正的大製作有多少呢？
就像今年，有邁克爾·貝的《變形金剛》，有陳漢的《星際穿越》，林林總總加起來，a級製作4部左右。
其他的，大多是獨立製片的藝術片，那些片子都有自己固定合作的演員圈子，而且大部分情況下，他們是不會選擇華人女星的。”
聽到這裡，劉曉麗的臉色微微一白。
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把劉藝菲推向好萊塢這個世界舞台的中心，但現在看來，這條路的殘酷性遠超她的想象。
強如鞏莉，在好萊塢受到的待遇尚且如此，更何況她們。
不過，她很快看了一眼身邊的陳漢，蒼白的臉色又恢複了些許血色。
是啊，彆人不行，但她們有陳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