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淩霜感受到了這種變化。
那是一種……來自獵食者的審視。
原本那雙清澈但死氣沉沉的眸子，此刻亮得驚人。裡麵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熾熱和侵略性。
這眼神，讓她渾身汗毛都微微炸起。
不對勁！
一個油儘燈枯的將死之人，怎麼可能……
她常年遊走於生死邊緣，對氣息的感知無比敏銳。就在剛才，她分明感覺到身前這個男人的生命之火，已經微弱到隨時會熄滅。
可現在，那火焰不但沒有熄滅，反而燒得前所未有的旺盛！
他的呼吸，從之前的短促微弱，變得悠長有力。
他的心跳，從之前的雜亂無章，變得沉穩如鼓。
隔著薄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不再是病態的冰涼，而是帶著一股灼人的熱意。
“你……”秦淩霜鳳眸微眯，剛想開口質問。
顧長生卻沒給她機會。
開玩笑，現在可是爭分奪秒的關鍵時刻！萬一這女將軍反應過來，一腳把我踹下床，我上哪兒說理去？
係統新手大禮包是收到了，可核心任務還沒完成呢！
“將軍，夜深了。”
顧長生俯下身，溫熱的氣息噴在秦淩霜的耳廓，聲音裡帶著一絲刻意壓製的沙啞。
“我們……該辦正事了。”
這混蛋！
秦淩霜心頭火起，身為三品武尉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就要一掌推開他。
可就在她即將發力的瞬間，顧長生的內心獨白已經刷屏了。
‘冷靜，冷靜！扮豬吃虎，人設不能崩！’
‘她可是三品武尉，武力值至少101起步，我這53點還不夠看。現在暴露，分分鐘被她當成妖怪給片了！’
‘我得演！今天我就是奧斯卡影帝，誰來都不好使！’
下一秒，顧長生剛剛挺直的腰杆一軟，整個人“虛弱”地壓了下去，同時嘴裡發出一連串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不行……身體還是……太虛了……”
他一邊咳，一邊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秦淩霜的反應。
果然，秦淩霜那剛剛凝聚起來的氣勢，馬上被打斷了。
她看著顧長生那張咳得滿臉通紅的臉，眼中的警惕和懷疑，又變回了那種混雜著鄙夷和一絲絲憐憫的複雜神情。
原來……是回光返照嗎？
這個念頭，讓秦淩霜放鬆了戒備。
也對，一個病秧子怎麼可能突然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罷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那點剛剛升起的波瀾，再次平息。
她閉上眼，認命了。
就當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顧長生心中頓時樂開了花。
‘穩了！’
‘女將軍，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什麼叫演員的自我修養！’
他不再猶豫，心中默念著“係統爸爸保佑，爭取一發入魂”，然後便拉下了床幔。
紅燭搖曳，光影朦朧。
床幔隔絕了外界的視線，也隔絕了那份冰冷的疏離。
狹小的空間裡，氣氛迅速升溫。
顧長生雖然理論知識儲備豐富得能寫一篇十萬字的論文，但實踐經驗……為零。
可此刻，身體素質的暴漲，還是讓他無師自通。
他感覺自己像一台沉寂了百年的超級引擎，一朝啟動，便爆發出無窮的動力。
而秦淩霜，則徹底懵了。
劇本不對！
這和她想象中的“權宜之計”完全是兩個概念！
她以為的贅婿，應該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戰戰兢兢，唯唯諾諾，走個流程都費勁。
可現在這個……是什麼情況？
這哪裡是病秧子？這分明是一頭披著羊皮的……蠻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