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懂些什麼?”
這一問,代表著她的防禦出現了裂痕。
‘來了來了!大型盤底環節!’
顧長生心中警鈴大作,臉上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無辜表情。
“長生隻是少時體弱,多讀了幾本雜書,不登大雅之堂,讓將軍見笑了。”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解釋了能力的來源,又把自己放在了極低的位置上。
秦淩霜沒說話,隻是轉身,走向書房。
“進來。”
……
書房裡,檀香嫋嫋。
秦淩霜坐在主位,青兒侍立一旁,都看著那個安然落座的男人。
這是顧長生第一次被允許踏入秦淩霜的核心區域。
“你之前說,我體內氣血如驕兵悍將,食補如同火上澆油。繼續說。”秦淩霜開門見山。
顧長生心中一笑。
‘魚兒上鉤了。’
‘接下來,就是我的個人脫口秀,啊不,是高端醫學講座時間。’
顧長生臉上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輕輕歎了口氣。
“將軍的問題,積重難返。每日的蓮子羹,隻是揚湯止沸,暫時壓製了火性,讓您能安然入睡。但這隻是‘安撫’,而非‘收編’。”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比劃著。
“這些驕兵悍將,常年盤踞在您的五臟六腑,已經成了氣候。想徹底解決,必須下一劑猛藥,直搗黃龍,擒賊先擒王。”
“什麼猛藥?”秦淩霜追問。
顧長生麵露“為難之色”,沉吟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最後的調理,需要一味特殊的‘藥引’。”
“這味藥引,非金石草木,而是……陰陽交泰,龍虎相濟。”
房間裡,瞬間安靜得能聽見一根針掉落的聲音。
青兒先是愣了三秒,隨即一張俏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
她終於聽明白了!
什麼陰陽交泰,什麼龍虎相濟!這不就是……不就是……
“無恥之徒!”青兒再也忍不住,指著顧長生的鼻子就罵。
“你……你心思齷齪!竟然敢對將軍說出這等汙言穢語!我打死你這個登徒子!”
她說著就要衝上來,卻被秦淩霜一聲冷喝製止。
“青兒,退下!”
秦淩霜的臉上,同樣浮現出一抹羞惱的紅暈。
她的呼吸,亂了。
可她沒有立刻發作。因為顧長生的表情,太坦然了。
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沒有半點淫邪,隻有探討醫學問題的嚴肅。
仿佛顧長生說的不是男女之事,而是在討論一味極其珍稀的藥材。
‘對,就是這個範兒!’顧長生內心給自己點了個讚。
‘隻要我沒有道德,你就綁架不了我。我這是在治病,思想肮臟的人看什麼都肮臟!’
他迎著秦淩霜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繼續用那種平靜到詭異的語氣解釋:
“將軍誤會了。長生所言,是醫理,非私情。”
“將軍體內氣血至剛至陽,如失控猛虎。想要將其馴服,必須以至陽之氣為引,在其最平和之時,與其交融,以陽化陽,引導其回歸經脈正途。此法,名為‘龍虎歸元’。一字之差,謬以千裡。”
這套理論,一半是古籍胡謅,一半是他現場瞎編,但組合起來,卻帶著一種玄之又玄的專業感。
秦淩霜徹底沉默了。
理智告訴她,這人滿嘴胡言,圖謀不軌。
可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這幾天的安穩睡眠,是她這幾年來從未有過的體驗。
她內心天人交戰,懷疑和期盼在瘋狂拉扯。
許久,她屏退了還想說什麼的青兒,書房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她鳳目緊緊盯著顧長生,一字一頓。
“若是不成,你知道後果。”
顧長生站起身,微微一笑,雲淡風輕。
“將軍放心,藥到,病自除。”
……
子時三刻,夜深人靜。
顧長生悄無聲息地推開了秦淩霜的房門。
床榻上,秦淩霜穿著一身單薄的寢衣,和衣而臥,背對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