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陳伯這個“活攻略”,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定點清除。
第一個目標,王大廚。
審訊地點就設在西廂房。
王大廚被兩個親兵“請”進來的時候,還挺著他那引以為傲的肚子,一臉不忿。
“姑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小人我兢兢業業,您不能這麼對待將軍府的老人吧?”
顧長生端著一杯清茶,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隻是把那張有問題的藥方單子和一小撮生甘草的藥渣,推到了桌子中央。
“王大廚,這批藥材,是你親自去庫房領的吧?”
王大廚眼皮一跳,但還是嘴硬:“是又如何?府裡規矩,將軍的藥膳,都得我親自經手!”
“領藥的時候,藥房管事老孫,是不是給了你二兩的封口費?”
王大廚的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額頭滲出冷汗。
“姑爺,您……您可不能血口噴人!”
顧長生笑了,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走到王大廚麵前。
【道心通明】天賦運轉,王大廚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心跳加速的頻率、瞳孔的收縮,都化作數據流,清晰地呈現在他腦中。
‘心理防線崩潰概率78,瞳孔放大,左手不自覺握緊,典型的謊言被戳穿應激反應。可以加大力度了。’
顧長生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王大廚那肥碩的肚腩。
“王大廚,我知道,你是被你堂哥,采買執事王福硬拉下水的。”
“你每個月從他那裡拿的分紅,差不多十兩。你老婆上個月剛在城南‘翠玉樓’買了一支金步搖,花了五兩。你兒子在城裡的私塾念書,束修一年就要十兩……”
顧長生每說一句,王大廚的身體就矮一分,臉上的血色也褪去一分。
當顧長生說完最後一句話時,王大廚“撲通”一聲,肥碩的身軀癱軟在地。
他看顧長生的眼神,活像是見了鬼!
這些事他怎麼會知道得一清二楚!連他給婆娘買首飾的事都知道!
“姑……姑爺饒命!姑爺饒命啊!”
王大廚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
“不關我的事啊!都是王管事!都是王管事逼我乾的!他說我要是不聽話,就把我從秦府趕出去!”
‘搞定。下一個。’
顧長生看都沒看他一眼,對旁邊的親兵揮了揮手。
“拖下去,關起來。”
有了王大廚這個突破口,接下來的“審訊”簡直就是一場降維打擊。
采買執事王福、藥房管事老孫……
一個個被帶進來,顧長生甚至不需要多問。
隻需要把王大廚的供詞往他們麵前一放,再輕描淡寫地點出他們貪墨的具體款項和見不得光的私事。
這幫蛀蟲的心理防線,比紙糊的還脆。
不到一個時辰,一份份畫著押、按著手印的供詞,整整齊齊地擺在了顧長生的書桌上。
所有的矛頭,最終都指向了同一個人——秦府大管家,王管事。
旁邊的陳伯激動得滿臉通紅,渾身都在顫抖。
他跟這幫人鬥了那麼多年,受儘排擠,卻毫無辦法。
沒想到這位新姑爺一出手,隻用了半天時間,就將這幫盤根錯節的碩鼠連根拔起!
這手段,簡直神鬼莫測!
“姑爺,神人也!”陳伯發自肺腑地感歎道。
顧長生卻沒有半點得意的神色。他看著桌上那些供詞,眉頭反而皺了起來。
‘不對勁。太順利了。’
‘這感覺,就像打副本,一路平推小怪,連個精英怪都沒遇到,直接就要開boss了?這裡麵肯定有坑!’
他迅速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
王管事,能在秦府經營多年,織成這麼大一張貪腐網絡,絕不可能是個蠢貨。
自己這邊審了這麼多人,動靜鬨得這麼大,消息肯定已經傳到他耳朵裡了。
他現在在做什麼?
銷毀證據?轉移資產?還是……準備狗急跳牆?
顧長生猛地站起身,神情嚴肅。
“陳伯!你立刻去見將軍,把這些供詞交給她!”
“記住,你到了之後,就這樣說……”顧長生壓低聲音,飛快地交代了幾句。
“姑爺,您不親自去?”陳伯有些不解。
顧長生搖了搖頭。
“我若去了,那會打草驚蛇。這場戲,需要一個最意想不到的人來收尾。”
……
秦淩霜的書房。
當她看到陳伯呈上來的那一遝供詞時,即便是以她的定力,握著筆的手也不禁微微一顫。
一股冰冷的殺意,在她身上彌漫開來。
陳伯按照顧長生的囑咐,一字一句地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