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床榻之上。
雲夢璃的睫毛輕顫，從一場沉重而混亂的睡夢中悠悠轉醒。
意識回籠的瞬間，她便感覺到了身旁的溫熱。
她僵硬地轉過頭，看到了那張近在咫尺的，棱角分明的側臉。
是顧長生。
他睡得很沉，呼吸平穩而有力，卸下了白日裡那份運籌帷幄的深沉與冷酷，隻剩下一種讓人心安的寧靜。
昨夜......
破碎而羞人的畫麵潮水般湧入腦海。
她垂眸，視線落在自己光潔的肩頭，以及錦被之下，肌膚上殘留的曖昧痕跡上。
轟的一聲，雲夢璃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一股無比複雜的情緒，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被一個男人徹底占有的羞恥。
對自己道心崩塌後，放縱沉淪的迷茫。
卸下所有重擔，不再需要背負師門、信仰與過去的解脫。
甚至......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被那雙強有力的臂膀擁在懷中時，所感受到的心安。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聖女。
她隻是一個女人。
他的女人。
這個認知，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身體向後挪動。
然而，她剛一動，身旁的男人便睜開了眼睛。
那雙深邃的眸子在晨光中清明一片，沒有半分睡意惺忪，顯然早已醒來。
四目相對。
雲夢璃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慌亂地就要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顧長生卻隻是淡淡一笑。
那笑容裡沒有嘲諷，沒有戲謔，隻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溫和。
他伸出手，替她拉了拉被角，將她微涼的香肩重新蓋住。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的聲音帶著清晨時特有的微啞，卻清晰無比。
“安心，有我。”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像一道暖流，瞬間衝垮了她心中所有的慌亂與羞恥。
雲夢璃怔怔地看著他，鼻子一酸，竟有想哭的衝動。
她混亂不堪的心，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
......
一個時辰後，都護府書房。
顧長生端坐於主位，神情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深邃。
他正在試驗自己新獲得的天賦。
【明鏡亦非台】。
這個ss級的天賦，效果簡單粗暴，卻強大到近乎於神。
勘破虛妄，洞察人心。
“傳李虎。”他淡淡開口。
片刻後，身材魁梧如鐵塔的李虎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單膝跪地，聲如洪鐘。
“大都護！”
在李虎抬頭的瞬間，顧長生的心神微動。
一股清晰無比的情緒流，被他的天賦精準地捕捉到。
【赤膽忠心】！
這四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清晰地浮現在他的感知中。
伴隨著這股情緒的，還有一股熾熱到燃燒的念頭。
“為了大都護，我可以去死！”
顧長生心中了然，微微點頭。
“北境軍的擴編之事，進行得如何了？”
“回大都護！一切順利！青州降卒與新募的兵員，都已打散重編，日夜操練！不出三月，便可成軍！”李虎興奮地回答。
“很好，去吧。”
“喏！”
李虎離去後，顧長生又道：“傳陳伯。”
很快，須發皆白的老度支官陳伯，步履穩健地走了進來，對著顧長生深深一揖。
“大都護。”
顧長生的感知中，一股截然不同，卻同樣純粹的情緒流淌而來。
【鞠躬儘瘁】。
那是一種如同老牛拉車般，堅韌而執著的懇切。
“願為北境燃燒最後的心血，為大都護的宏圖偉業，鋪好每一塊磚石！”
顧長生心中湧起一股暖意，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陳伯，青州新政推行，錢糧調度之事，辛苦你了。”
陳伯老眼一紅，聲音帶著激動。
“為大都護效力，為萬民謀福，老朽便是累死，也心甘情願！”
顧長生滿意地點點頭，對自己識人的眼光，以及這天賦的強大，有了更直觀的認知。
這簡直是帝王心術的終極外掛！
就在此時，一名親衛走了進來，躬身稟報。
“啟稟大都護，府外有一人求見，自稱是原青州牧麾下的長史，名叫趙申，有要事相告。”
“哦？”
顧長生眉毛一挑，
“讓他進來。”
很快，一個麵容清瘦，穿著一身半舊儒衫的中年文士，被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