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顏的效率極高,三天內就組織了上百名來自中原各地的名醫趕到疫區外圍。
這些醫者大多德高望重,對自己浸淫一生的醫術充滿自信。
他們中有京城太醫院的禦醫,有江南杏林的名宿,有塞外的巫醫,還有西域的胡醫。
個個都是一方醫道聖手,平日裡都能引來權貴們的重金求診。
然而,當他們踏入臨時搭建的隔離營地,親眼見到那些被瘟疫折磨的病人時,所有人的臉色瞬間煞白,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營地內,腐臭味濃烈得讓人作嘔。
病人的腐爛速度和慘狀,徹底顛覆了他們所有醫學典籍的認知。
有的病人皮膚呈現詭異的墨黑色,黑斑如活物般在血肉中遊走蔓延。
有的病人血肉剝落大半,森白骨骼暴露在外,嘴裡卻還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最恐怖的是,這些病人神智清醒,能清楚感受到身體每一寸腐爛的痛苦,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
“這......這到底是什麼瘟疫?”
一位被譽為“小華佗”的老禦醫王思邈,顫抖著聲音問道。
他行醫五十年,見過無數疑難雜症,但從未見過如此詭異恐怖的病症。
“王老,您看這病症像什麼?”
旁邊一位江南名醫李青山湊過來。
王思邈搖搖頭:“不像任何典籍記載的瘟疫。”
“這種腐爛速度,這種傳染性......簡直匪夷所思。”
儘管心中恐懼,王思邈還是咬牙強迫自己冷靜。
他是醫者,救死扶傷是他的職責。
“老夫來為這位病人針灸試試。”
王思邈走向一名病情稍輕的患者,那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臉頰上隻有幾處黑斑,但眼神中滿是絕望。
“大夫,救救我......我不想死......”
年輕人虛弱地哀求道。
王思邈點點頭,從藥箱中取出銀針。
“放心,老夫一定儘力。”
他開始施展自己最得意的針灸之法,銀針在指間飛舞,準確刺入病人的各大穴位。
這套針法叫“回春十三針”,是他的看家本領,曾經救活過無數垂死之人。
然而,結果卻讓他大驚失色。
不到半個時辰,王思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顫抖著舉起手背,淡淡的黑斑正在皮膚下浮現。
“不可能!”
王思邈不敢置信。
他明明做了充足防護,戴了口罩,穿了厚重的衣袍。
但瘟疫的傳染力竟然恐怖如斯,連這些防護都形同虛設。
其他醫者見狀,紛紛後退。
他們開始意識到,這次麵對的敵人,遠比想象中可怕。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名醫們絞儘腦汁,嘗試了火燎、藥浴、以毒攻毒等所有能想到的方法。
有人用艾草熏蒸,有人用雄黃辟邪,有人用各種奇藥怪方。
但都毫無效果。
不僅病人沒有好轉,反而醫者們自身也接連有人倒下。
短短五天,上百名醫者中已經有三十多人出現了感染症狀。
絕望的情緒在這些懸壺濟世的醫者中蔓延。
“這不是瘟疫,這是天罰!”
一名胡醫崩潰大喊。
“我們根本治不了!”
疫區內,情況更加惡化。
由於恐懼,部分地區的秩序開始崩潰。
食物供應雖然充足,但人們在極度恐慌下開始搶奪。
他們害怕明天就會死去,害怕得不到救治。
“為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裡等死?”
“外麵的人為什麼不救我們?”
“都是顧長生害的!是他招來的天罰!”
謠言如野火般蔓延,甚至有人開始衝擊軍隊的封鎖線。
一群絕望的百姓哭喊著衝向軍營:“顧長生要我們死!”
“他就是想借瘟疫殺死我們!”
“我們要出去!我們要活命!”
負責封鎖的軍官左右為難。
動手吧,這些都是自己要保護的百姓。
不動手吧,疫情一旦擴散,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