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胸有成竹，開始詳細闡述三大缺陷。
“第一，船體過分追求高大威武，導致重心嚴重偏高。”
“逆風轉向時極易側翻覆沒。”
“這種設計看著威風，實際上是自掘墳墓。”
他的話讓在場船匠們麵麵相覷。
重心偏高？
這個問題他們還真沒深入考慮過。
“第二，船帆布局嚴重不合理，風力利用率低得可憐。”
顧長生繼續說道，語氣越發自信。
“主帆過大，副帆過小，完全違背了基礎的力學原理。”
“遇到橫風時，船隻必然失控。”
這些理論聽起來頭頭是道，但船匠們卻無法反駁。
他們隻會按照祖傳手藝造船，從未思考過這些深層問題。
“至於第三點，也是最要命的一點......”
顧長生走到窗邊，手指直指碼頭上的“覆江號”。
“那些鐵甲裝錯了位置！”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
“它們不但沒有保護到關鍵部位，反而增加了無用的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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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遭遇撞擊，非但不能禦敵，反而會拖著整艘船加速沉沒！”
每一句話都在顛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
但又蘊含著某種令人信服的道理。
龍慕溪的首席船匠“魯老爹”再也坐不住了。
他德高望重，在覆江盟地位超然。
“覆江號”更是他畢生心血的結晶。
現在被一個外人說得一無是處，如何能忍？
“放你娘的狗屁！”
魯老爹騰地站起，滿臉漲紅。
“老子造船四十年，從未出過岔子！”
“你一個黃口小兒，懂個屁的造船！”
“什麼狗屁重心，什麼鳥蛋力學，全是胡說八道！”
顧長生看著這個固執的老頭，心中冷笑。
果然是典型的經驗主義。
“魯老先生，敢問你可知何為應力集中？”
“何為水線裝甲帶？”
“何為穩心計算？”
他連珠炮般拋出幾個專業術語。
魯老爹瞪大眼睛，張口結舌。
“這......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連這些基礎理論都不懂，也敢自稱造船大師？”
顧長生搖頭歎息，語氣中滿是輕蔑。
“難怪你造出來的船毛病這麼多。”
“你！你！”
魯老爹氣得渾身發抖，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那些術語他聞所未聞，但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
“不信的話，咱們可以比試一下。”
顧長生提議道，語氣輕鬆。
“找兩艘同樣的船，一艘按我的方法改造，一艘保持原樣。”
“然後讓它們對抗，勝負立見分曉。”
龍慕溪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她看得出來，自己最倚重的老船匠已經敗了。
這個公輸長提出的理論，確實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她內心受到巨大震撼。
眼前這個看似落魄的男人，可能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
“好！”
龍慕溪一掌拍在座位扶手上，發出巨響。
“就按你說的辦！”
“我給你一艘副船，任你改造。”
“若你的船能贏，我不但饒你不死，還會重用你。”
“但若是敗了......”
她眼中殺機畢露。
“就永遠沉在江底，給魚蝦當口糧！”
顧長生淡然一笑。
“一言為定。”
他要的就是這個機會。
隻要證明了實力，接下來的計劃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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