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營大帳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
顧長生坐在主位,手邊攤開的是三份戰報。
赤壁,夷陵,巴丘。
三張薄薄的紙,卻承載著一場足以改寫長江水戰格局的勝利。
龍慕溪立於帳內左側,身著嶄新的北境水師提督軍服,腰間佩劍。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手臂上的傷口剛剛愈合。
王平站在右側,神情肅穆,鎧甲上還沾著未洗淨的血跡。
張承鋒靠在門柱旁,手裡把玩著一枚楚軍的印信,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龍提督。”
顧長生抬頭,
“赤壁一戰,戰果如何?”
龍慕溪上前一步,聲音平穩。
“赤壁水攻,擊沉楚軍戰船五十三艘,淹斃士兵一萬五千餘人。我部損失明輪船一艘,士兵陣亡八十三人,重傷一百二十六人。”
她頓了頓,
“俘虜楚軍士兵約兩千人,已全部押送後方營地。”
顧長生點頭,目光轉向王平。
“王將軍,夷陵峽穀戰況如何?”
王平抱拳。
“夷陵伏擊,擊沉楚軍戰船七艘,俘獲三艘,殲敵四千餘人。我部陣亡二十一人,重傷四十八人。”
他沉聲補充,
“俘虜楚軍士兵約一千人,已押送後方。”
“張將軍?”顧長生看向張承鋒。
張承鋒站直身體,笑容收斂:
“巴丘險灘,擊沉楚軍戰船七艘,殲敵兩千五百餘人,俘虜四百多人。”
他掂了掂手中的印信,
“還生擒了楚軍水師主將周烈。”
“我部陣亡十三人,重傷二十六人。”
帳內安靜下來。
顧長生的手指在戰報上輕輕敲擊,節奏緩慢。
三戰加起來,楚軍水師七十艘戰船全軍覆沒,兩萬八千精兵死傷過半,剩下的不是被俘就是潰散。
而北境水師隻損失了四艘明輪船,陣亡不到五百人。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大勝。
“二十艘對七十艘,六千人對兩萬八千人。”
顧長生緩緩開口,
“龍提督,你覺得這場仗,我們為什麼能贏?”
龍慕溪沉默片刻。
“明輪船有速度優勢,配合火攻、水攻、伏擊,環環相扣。”
“還有嗎?”顧長生追問。
龍慕溪抬頭看他,“王爺的謀劃,滴水不漏。”
“不止這些。”顧長生站起身,走到帳中的巨大沙盤前。
沙盤上插滿了小旗,紅色代表北境,黑色代表楚軍。
“這場仗能贏,是因為信任。”
顧長生的聲音平靜,
“龍提督敢孤身犯險,王將軍敢放手一搏,張將軍敢死守險灘。”
他轉身看向三人,
“你們信任我的計劃,我信任你們的能力。”
龍慕溪握緊劍柄,沒有說話。
王平和張承鋒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動容。
“這場仗,北境水師一戰成名。”
顧長生回到主位,
“現在,該論功行賞了。”
他拿起最上麵的一份軍令狀。
“龍慕溪,赤壁誘敵,以身犯險,為三戰之首功。”
顧長生的聲音洪亮,
“即日起,晉升為北境水師大提督,統領所有水師事務。”
龍慕溪愣住。
大提督?
她原本隻是提督,現在直接跨越一級,成了整個北境水師的最高統帥。
“王爺......”她張嘴想說什麼。
“龍提督,接令。”顧長生打斷她。
龍慕溪咬了咬牙,單膝跪地,“末將接令!”
顧長生將軍令狀遞給她,又拿起第二份。
“王平,夷陵伏擊,殲敵四千,生擒叛徒趙虎,功不可沒。”
他看向王平,
“晉升為北境水師副提督,協助龍大提督管理水師。”
王平神情一震,抱拳躬身:“末將謝王爺!”
顧長生拿起第三份軍令狀。
“張承鋒,巴丘設伏,擊殺敵軍兩千五百餘人,生擒周烈,封鎖長江要道。”
他頓了頓,
“晉升為北境水師遊擊將軍,負責機動作戰。”
張承鋒笑了,“多謝王爺!”
三份軍令狀發完,顧長生坐回主位。
“此戰之後,北境水師正式成軍。”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
“從今往後,長江水域,再無人敢小覷我北境。”
龍慕溪握著軍令狀,心中五味雜陳。
她曾是覆江盟的盟主,在長江上呼風喚雨。
後來兵敗,被迫投降,成了顧長生麾下的棋子。
但現在......
她成了北境水師的大提督。
統領整個北境的水上力量。
這不是枷鎖。
這是信任。
“王爺。”
龍慕溪抬頭,
“末將定不負所托。”
顧長生看著她,嘴角微揚:“我知道。”
他站起身,走到沙盤前。
“傳令下去,全軍修整三日。”
顧長生的手指在沙盤上的江陵位置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