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的燭火跳動,映出周烈滄桑的臉。
三天過去了。
顧長生推開門,周烈已經坐在那裡,手裡捧著酒杯,卻沒喝。
“想好了?”顧長生在對麵坐下。
周烈放下杯子,“想好了。”
他抬起頭,眼睛布滿血絲,“我願意降。”
顧長生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隻是倒了兩杯酒。
“為什麼?”
周烈握緊酒杯,
“我花了三天想明白一件事。”
他頓了頓,
“劉璋不是明主。”
顧長生喝了口酒,
“我也不是。”
周烈一愣。
“我沒打算當什麼明主。”
顧長生把酒壺推到周烈麵前,
“我隻是想讓日子好過點。”
周烈盯著酒壺,半晌沒動。
“我跟了劉璋二十年。”
他的聲音很啞,
“從一個小兵,當到水師主將。”
顧長生沒說話。
“但我發現,他從沒在乎過士兵的死活。”
周烈自顧自說下去,
“他隻在乎戰功,隻在乎地盤,隻在乎彆人怎麼看他。”
他端起酒杯,一口悶掉,
“這次水師全軍覆沒,你猜他會怎麼做?”
顧長生挑眉。
“他會把責任全推到我頭上。”
周烈笑了,
“說不定還會下令處決我全家,以儆效尤。”
顧長生放下酒杯,“你家人在江陵?”
“在。”
周烈點頭,
“我妻子,一雙兒女。”
他看著顧長生,
“王爺,如果我降了,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們接出來?”
顧長生沉默片刻。
“可以試試。”
周烈眼中閃過希冀,
“多謝王爺。”
“彆急著謝。”
顧長生打斷他,
“我有條件。”
周烈身體一僵。
“我要你用實際行動證明忠誠。”
顧長生盯著他,
“而不是嘴上說說。”
周烈咬牙,“王爺想讓我做什麼?”
“先把楚軍的水師部署圖畫出來。”
顧長生推過紙筆,
“還有,劉璋手裡還有多少戰船,分彆部署在哪裡。”
周烈接過紙筆,沒有猶豫。
他在紙上迅速勾勒出長江沿岸的地形,標注出幾個關鍵碼頭。
“這裡是巴東碼頭,還有十艘戰船。”
周烈指著地圖,
“這裡是夷陵,八艘。還有江陵城外的江津碼頭,有二十艘樓船。”
顧長生看著地圖,
“加起來不到四十艘。”
“對。”
周烈點頭,
“劉璋原本有一百多艘戰船,這次被王爺滅了七十艘,剩下的就這些了。”
他頓了頓,
“不過劉璋肯定會重建水師。他手裡還有錢,隻要給他時間,半年內就能再造出五十艘戰船。”
顧長生敲了敲桌子,
“所以要趁他還沒緩過來。”
周烈明白了,
“王爺是想一口氣端掉他剩下的水師?”
“不隻是水師。”
顧長生站起身,
“我要整個楚地。”
周烈倒吸一口涼氣。
顧長生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的江麵,
“你知道劉璋最怕什麼嗎?”
周烈搖頭。
“他最怕北境和其他藩王聯手。”
顧長生回頭,
“所以他正在拚命拉攏其他藩王結盟。”
周烈臉色一變,
“王爺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
顧長生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