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婦挨著他坐下,身上的胰子香飄進王建軍鼻子裡,“建軍哥,看你愁眉苦臉的,又跟小滿姐置氣了?”
“跟她有啥好氣的,”
王建軍啐了一口,“一提就煩。我想著春芽那筆錢,讓她拿出來點給我周轉周轉,她愣是不給,說那錢是春芽的。
我還能害我閨女不成?還不是想拿點錢周轉周轉,買點東西給你……”
李寡婦聽到最後一句,臉上笑開了花,往他懷裡靠了靠,
“建軍哥,隻有你心裡還記著我呢。不過也是,那錢本就該屬於王家的,小滿姐也太霸道了。”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了點酸溜溜的:“那她還不是仗著有建軍哥這種好男人,這女人啊,背後沒個男人撐腰,真硬氣不起來。”
李寡婦越說越哀怨,輕輕捶了王建軍一下,“哪像我,男人走得早,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什麼苦都得自己扛。”
王建軍被哄的心情舒暢,這才是他理想中的好妻子,伸手摟住她的肩,“你放心,有我呢。
等我從陳小滿那個母老虎那裡拿到那筆錢,給你弄點好東西,保準讓你日子過得舒坦。”
李寡婦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就知道建軍哥對我好,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王建軍聽得心花怒放,恨不得什麼都依了李寡婦,但是一想起還沒到手的錢,心情就不美麗了。
“你跟她置氣犯不著,”李寡婦依偎在他懷裡眼珠一轉,湊到他耳邊,“你忘了?你堂叔可是村支書。
他最看重村裡的規矩,最煩女人家不安分、攪家精。
你去找他,就說陳小滿不學好,攛掇閨女離婚,還把賠償款攥著不給你,這不是敗壞風氣嗎?
讓你堂叔出麵說說她,到時候還怕她不把錢拿出來?”
王建軍一聽,眼睛亮了。
可不是嘛,堂叔是支書,說話有分量,陳小滿再厲害,也得給支書麵子。
李寡婦見他動心,又添了把火:“建軍哥,你可是家裡的男人,一家之主,哪有當家人花點錢還要看女人臉色的?這事要是成了,看誰還敢小瞧你。”
這幾句吹捧,聽得王建軍飄飄然,好像自己真成了啥大人物。
他一拍胸脯:“還是你聰明!等我拿到錢,先給你扯塊花布做件新衣裳,再買兩盒雪花膏,保準你抹了跟城裡姑娘一樣俊!”
李寡婦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推了他一把:“那我可等著你的好東西了,快去快去。”
王建軍抱著李寡婦,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直衝衝就往村支書家去了。
村支書家在村子東頭,院牆是新糊的泥巴,看著就比彆家齊整。
王建軍站在門口咳了兩聲,裡頭傳來堂叔的大嗓門:“誰啊?”
“叔,是我,建軍。”
他扒著門框往裡瞅,見堂叔正坐在院裡的石凳上編筐,趕緊堆起笑走過去。
“你這胳膊怎麼還沒好?”
王支書抬眼瞥了他一下,手裡的竹條沒停,“不在家歇著,跑我這兒乾啥?”
王建軍蹲在石凳旁邊,先遞上根煙,還是剛才從李寡婦那兒順的,壓低聲音說:“叔,我這不是心裡憋得慌嘛,想跟您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