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小滿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許，“行，兔子我們就收下了，你以後有事隻管去隊部找我們。”
李隊長也跟著笑眯眯的，“對，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們。”
陳小滿笑著點頭答應，難得王支書和大隊長這麼大方，她要不要待會兒就去找他們打聽初中畢業證的事呢？
王支書和李隊長走後，陳小滿也進了院子，剛進院子坐下，王建軍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他回來了也不進屋，就待在院子門口進進出出，東看看西瞧瞧，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陳小滿沒有搭理他，春芽秋穗幾個對這個父親也挺失望的，隻有紫靈，紅梅和寶根三個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王建軍在院子門口轉得腳底板都快磨出火星子。
陳小滿靠在屋簷下的竹椅上，眼都沒睜，隻聽見寶根拿著紫靈的袖子問：“六姐，爸在找啥呀？是不是丟了寶貝？”
紅梅撇撇嘴，“爸有啥寶貝！他有寶貝也不會掉門口，早就在牌桌上送人了。”
紫靈也點點頭，“七妹說的沒錯，我們爸爸就是個小混混，村裡的大娘都是這麼說他的。”
小小的寶根不知道小混混是什麼意思，但他看姐姐們的意思，也覺得不是什麼好話，用力的點了點頭，“我將來長大後，才不要當小混混，要當也要當大混混！”
聽著寶根的豪言壯語，紫靈和紅梅都一言難儘的看著他，小弟真是太傻了，居然要和爸爸比誰更混。
正說著，王建軍終於耐不住了，幾步湊到陳小滿跟前，粗聲粗氣地問：“哎！我問你，今兒是不是有人來咱家了？”
陳小滿這才慢悠悠睜開眼，上下掃了他一圈，褲腳沾著泥，褂子扣子還扣錯了一顆，頭發亂得像雞窩，一看就是著急忙慌跑回來的。
她扯了扯嘴角：“你這是從哪兒野回來？都這時候了，家裡來了客人，也早走了。”
“彆跟我說這些沒用的！”
王建軍沒看到傳說中的大人物，著急的很，“賀老頭跟我說，咱家來了開小汽車的貴客，還是供銷社的主任？人呢？車呢？我咋啥都沒看見！”
王建軍今兒在隔壁村的老李家打牌，輸了錢還想賴賬，跟張老三吵了起來，最後不歡而散。
本來想拐去李寡婦家躲躲清淨，沒成想在村口碰見了賀老頭。
賀老頭看見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嚇了王建軍一跳，這老頭向來看不起他，啥時候對他客氣過！
“建軍啊，可真看不出來啊！你們家還有開小汽車的親戚，聽說是供銷社的顧主任？你這是要發達了呀！”
說著還拉著他的手不放，“以後你有出息了，可彆忘了我家大龍，你們倆小時候還一起摸過魚呢！他現在在宰殺場乾活，要是有啥好路子，多帶帶他。”
王建軍當時聽得一愣一愣的，直擺手：“賀叔，您彆消遣我了！大龍在宰殺場上班，比我強十倍，我求他提攜還差不多，哪能輪到我帶他？”
可賀老頭說得有鼻子有眼，把他誇的天上有人間無，還說不少村裡人都看見了。
他越往家走，越聽見有人議論“王家來了大人物”，心裡頭的火苗一下子就竄起來了——供銷社主任啊！
要是能搭上這關係，他也能出人頭地了，所有的人都會高看他一眼，他打牌賒賬再也沒人說他了，搞不好還能給自個兒謀個正式的工作！
想到這些的他，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李寡婦，拔腿就往家跑。
可到家一看，院門口空空蕩蕩的，彆說小汽車了，連個車軲轆印都沒有。
王建軍沒找到顧主任，心裡著急，衝陳小滿發火：“人呢？顧主任人呢？咋沒看見，你咋不留著他！”
陳小滿了然的挑眉：“回去了，留著他乾嘛？天都快黑了，人家不回家，留在這裡吃紅薯粥嗎？”
“你！你這敗家娘們！”
一步登天的夢想破滅，王建軍氣得臉都綠了，“這麼大好的機會，你就不知道多留他一會兒？他沒說啥？來咱家啥事兒？”
“說了啥關你啥事？”
陳小滿慢悠悠端起桌上的粗瓷碗，喝了口涼水，“人家是陪老太太來看我的，跟你有啥關係？”
王建軍一聽顧主任跟自己沒關係，急眼了，“啥叫跟我沒關係？我是這家的男人，家裡來這麼重要的客人，你就這麼打發走了，你懂不懂事兒！”
說著就要伸手去推陳小滿，手剛伸出去，旁邊的青禾遞了根木柴給媽媽，王建軍的手臂差一點喜提今年的第二次負傷。
王建軍在陳小滿這裡沒討到好，氣得在原地轉圈，嘴裡罵罵咧咧：“眼皮子淺的臭娘們，到手的機會都不會抓，真是要氣死我！”
陳小滿看著他念念叨叨的心煩，再一次想起了她剛重生回來時的打算，但是看了一眼院子裡眼神懵懂的孩子們。
深吸一口氣，“行了，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顧主任和老太太是來找我有事的，他們答應了要讓秋穗去城裡上學。”
“上學？上什麼學？”王建軍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城裡的學校？那不是要花不少錢？不行，這學不能上！”
陳小滿冷笑一聲，“不用你出錢，顧主任會幫她找好學校，這也是她的機會。”
王建軍一聽不用自己掏錢，態度立馬轉變，“那行啊，去城裡上學好啊，說不定以後能當個城裡人，給咱們王家爭光。”
他搓著手，臉上露出貪婪的神色，“那顧主任還有沒有說彆的，能不能也給我安排個工作啥的。”
陳小滿白了他一眼，“你就彆做夢了，顧主任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答應讓秋穗上學的，你自己啥德行心裡沒數嗎？”
王建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嘟囔著，“我怎麼了，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有好事也該想著我點。”
“要想讓人想著你，你也要有當家長的樣子啊！整天不是打牌就是鬼混，孩子被人欺負了你都不管！”
王建軍一愣，搋起手腕：“誰被欺負了？哪個膽大包天的敢欺負我的孩子？”
陳小滿冷笑，“知青點的白鈺，你敢去幫你女兒討回公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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