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
少年咽了咽口水：“祭、祭壇下麵的密室......我躲在那裡，看到您和那位......”
他偷瞄了一眼君顏的臉色，趕緊改口，“看到您施展神通，就想這個可能有用......”
君顏合上冊子：“你想要什麼？”
少年鼓起勇氣：“帶我走吧！我想學真正的占卜術，不是血月城那種邪門歪道！”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我可以幫您解讀星圖！”
君顏審視他片刻，忽然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少年嚇得閉上眼，卻隻感到一陣暖流湧入腦海，沒有任何疼痛。
“沒有天道的印記。”君顏收回手，“名字？”
少年驚喜地睜開眼：“星言！大家都叫我小星星！”
君顏站起身：“跟著可以，拖後腿就殺了你。”
星言連連點頭，小跑著跟上她的腳步：“大人，我們現在去哪？”
君顏望向遠處的地平線，那裡隱約可見連綿的山脈輪廓：“幽冥界。”
三日後，兩人來到一座位於人魔交界處的小鎮。
鎮上的建築半是木質半是石砌，街道上行走的既有普通人類，也有低等魔修，彼此相安無事，倒顯出幾分詭異的和諧。
“這裡是三不管地帶。”星言小聲解釋，“正魔兩道都不插手，所以成了情報交易的好地方。”
他指了指鎮中央的一座三層木樓，“‘百曉閣’，隻要付得起代價，什麼消息都能買到。”
君顏扔給他一塊靈石：“去問幽冥界的入口。”
星言捧著靈石，欲言又止：“那個......百曉閣的規矩是......”
“是什麼？”
“要問消息的人親自去。”星言縮了縮脖子，“他們要看‘誠意’。”
君顏冷笑一聲，抬步走向木樓。
門口的守衛本想阻攔，卻在看到她腰間長劍時臉色大變，慌忙讓開道路。
百曉閣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墨香與藥草的苦澀。
櫃台後坐著個白發老者，正就著油燈修補一本破舊的典籍。
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問消息，先付代價。”
君顏將一枚血色玉佩放在櫃台上——那是從血月城祭司身上取來的。
老者瞥了一眼，終於抬起頭，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血月令？有意思。”他推開玉佩，“不過老朽要的不是這個。”
“你要什麼？”君顏冷聲問。
老者的目光落在她腰間的劍上：“一滴血。”
星言倒吸一口冷氣：“不行！誰知道你會拿血做什麼——”
君顏已經劃破指尖，將血滴在老者推來的玉盤上。
血液接觸玉盤的瞬間，竟化作一條細小的紅蛇，在盤麵上遊走不定。
老者的眼睛微微睜大：“果然......”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盤，“幽冥界的入口在斷魂淵，但需要引路人。”
他從櫃台下取出一枚骨牌，“三日後子時，帶著這個去鎮東的老槐樹下。”
君顏拿起骨牌，觸手冰涼，正麵刻著一個“冥”字：“引路人是誰？”
老者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您的老熟人......歐陽柏林。”
子夜時分，鎮東的老槐樹下空無一人，唯有月光將樹影拉得老長。
星言緊張地東張西望：“大人，會不會是陷阱？”
君顏沒有回答，抬手將骨牌拋向槐樹。
骨牌接觸樹乾的瞬間，樹乾上浮現出一張蒼老的人臉，張口將骨牌吞了下去。
“咳咳......”熟悉的咳嗽聲從樹後傳來，一個佝僂身影拄著拐杖緩步走出，“丫頭，你還是這麼急性子。”
月光下，歐陽柏林的花白胡子顯得更加稀疏，但那雙小眼睛依舊精明銳利。
他上下打量著君顏，目光在她腰間的劍上停留片刻，歎了口氣：“那小子果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君顏的手指微微收緊：“帶路。”
歐陽柏林搖搖頭，拐杖重重敲擊地麵：“幽冥界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尤其是現在——”
他壓低聲音，“魔尊即將蘇醒，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我不關心這些。”君顏的聲音冷如寒冰，“我隻找沈諾的碎片。”
歐陽柏林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笑了：“好！有魄力！”
他轉身走向槐樹，“跟緊了，掉隊可沒人救你。”
槐樹的樹乾無聲地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麵旋轉的黑霧。
歐陽柏林率先踏入，身影瞬間被黑暗吞噬。
星言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君顏卻毫不猶豫地跟上，隻是在進入前回頭看了一眼夜空——
血月再現，不祥的紅光籠罩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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