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言驚恐地看著君顏的頭發逐漸變成銀色:“大人!您的眼睛......”
君顏,或者說,蘇醒了一部分記憶的弑神者…抬手按在鏡麵上:“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銅鏡應聲而碎,整個夢境開始崩塌。
魔尊的狂笑聲在虛空中回蕩:“沒錯!就是這樣!弑神者,去拿回屬於你的力量!”
三人從井口衝出時,血煞城已經陷入火海。
沈夜獨自站在城牆上,黑袍破爛不堪,腳下堆積著無數黑甲騎士的屍體。
見他們出來,他咧嘴一笑,鮮血從嘴角溢出:“太......慢了......”
君顏…現在應該稱她為“弑神者”了…銀發在風中飛揚,紫眸冰冷如霜。
她抬手一揮,玉衡劍化作一道藍光斬向天際,將籠罩城池的金色結界劈開一道裂縫。
“走!”
沈夜踉蹌著跳下城牆,與他們會合。
星言扶住他,卻被一把推開:“彆管我......帶他們去祭壇......”
他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黑霧,“用我的血......開啟傳送......”
黑霧纏繞上君顏的手腕,在她皮膚上留下一道新的印記。
沈夜最後的聲音隨風飄散:“告訴小諾兒......哥哥這次......沒騙他......”
君顏握緊劍柄,轉身衝向城中央的祭壇。
星言拚命跟上,一邊跑一邊翻看人皮卷:“祭壇可以直通人界!但需要......”
他的聲音突然顫抖,“需要魔尊血脈獻祭!”
君顏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我知道。”
祭壇上刻著複雜的符文,中央是一個凹陷的池子。
君顏將昏迷的沈諾放在池邊,劃破他的手掌,讓血滴入池中。
血液接觸池底的瞬間,整個祭壇亮起刺目的紅光。
星言急得直跳腳:“大人!這樣他會死的!”
君顏沒有回答,而是割開自己的手掌,將血與沈諾的血混合。
銀色的血與暗紅的血交融,竟化作純粹的金色,池中的紅光也隨之變成金光。
“以弑神者之名。”她的聲音帶著古老的韻律,“開啟歸途。”
金光衝天而起,將三人籠罩。
在傳送啟動的最後一刻,君顏看到血煞城的天空被一隻巨大的金色眼睛占據,天道的聲音如雷霆般炸響:
“找到你了......”
金光散去後,君顏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熟悉的竹林中,這是她最初降臨的小世界,也是與沈諾相遇的地方。
星言趴在一旁乾嘔,沈諾則安靜地躺在草地上,胸口微微起伏。
他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眸子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魔氣。
“君......君?”他的聲音虛弱,卻帶著真實的困惑,“我這是......”
君顏單膝跪在他身邊,銀發垂落,紫眸深邃:“想起來了?”
沈諾怔了怔,隨即苦笑:“想起來了......”
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原來你是我的‘任務目標’啊......”
星言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茫然:“你們在說什麼?”
沈諾撐著身子坐起來,眼中的脆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深沉的決心:“我是魔尊培養的‘容器’,專門為了承載弑神者散落的力量。”
他看向君顏,“而你,是來回收這些力量的。”
竹林突然安靜下來,連風聲都停止了。
君顏與沈諾對視,誰都沒有說話。
最終,是星言打破了沉默:“所、所以你們是敵人?”
沈諾笑了,伸手握住君顏的手:“不,我們是彼此的救贖。”
君顏反握住他的手指,另一隻手抬起,掌心浮現出一把縮小版的“諾顏”劍:“還差最後一步。”
沈諾點頭,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劍尖:“來吧。”
劍身亮起刺目的光芒,沈諾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而君顏的銀發無風自動,紫眸中流轉著星辰般的光輝。
星言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卻無能為力。
就在沈諾即將完全消失的瞬間,君顏突然收劍,一把將他拉進懷裡:“夠了。”
沈諾驚訝地睜大眼:“可是......”
“我說,夠了。”君顏的聲音不容置疑,“力量已經回收完畢,剩下的......”
她看向天空,“是時候找天道算總賬了。”
沈諾怔了片刻,忽然垂眸低笑起來:“好!這才是我認識的君君!”
星言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嚇死我了......”
君顏站起身,銀發重新變回黑色,紫眸也恢複如常。
她伸手拉起沈諾:“準備好了嗎?”
沈諾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隨時奉陪。”
遠處的天空,一道金光若隱若現。
新的征程即將開始,而這一次,他們將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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