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沈諾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結果差點被自己過長的聖袍下擺絆倒。
君顏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手忙腳亂穩住身形，紫眸裡的笑意更深了：“怎麼？員工損壞公司財物，用加班來抵債，不是很合理的規章製度嗎？”
她說的理直氣壯，仿佛永夜王座真的有什麼《員工手冊》規定了這一條。
“可、可是……”沈諾臉都急紅了，“我……我晚上必須回晨星驛站！不然主教他們會……”
“會怎麼樣？再來一次突擊檢查？”
君顏嗤笑一聲，慢悠悠地踱步到他麵前，“放心，我已經在你的樹屋周圍布了個簡單的幻象結界，隻要你不自己跑出去大喊：我在亡靈君主這裡加班，他們隻會以為你一直在房間裡刻苦祈禱呢。”
沈諾：“……”
連後路都給他堵死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掉進了蜘蛛網的小飛蟲，越是掙紮就被纏得越緊。
團子在一旁啃完了最後一口果子，舔了舔手指上的果汁，奶聲奶氣地助攻：“對呀對呀！加班好！加班有夜宵吃！顏顏這裡的黑晶果可好吃啦！”
他完全忘了剛才還在心疼那顆“好貴”的水晶球。
沈諾欲哭無淚。這是夜宵的問題嗎？！
“好了，彆廢話了。”
君顏顯然不打算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打了個響指。
藏書庫一側的地麵無聲滑開，露出向下延伸的階梯。
“‘實踐課’教室在下麵。跟我來。”
又是地下室？
沈諾現在對永夜王座的地下設施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但看著君顏已經走下去的背影，他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團子也蹦蹦跳跳地跟了過去，一臉看好戲的興奮。
這次的地下室不像上次那個巨大的溶洞，而是一個相對較小的圓形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個凹陷的水池，池子裡不是水，而是濃鬱得像液態一樣還在緩緩流動的黑暗能量，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寧靜力量。
池壁周圍刻滿了複雜的符文，似乎在維持和引導著池中的能量。
“脫了。”君顏站在池邊，言簡意賅地命令道。
“啊？！”沈諾猛地抱住自己的聖袍領口，臉瞬間紅透，像隻受驚的兔子，“脫脫脫……脫什麼？！”
君顏回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外套，不然你想穿著這一身浸到暗影泉裡？是想讓聖力跟這裡的能量直接打起來，把這炸上天嗎？”
沈諾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想岔了，頓時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連脖頸都紅透了。
他手忙腳亂地解開聖袍的扣子，將厚重的外袍脫下來，露出裡麵相對輕便的白色內襯衣褲。
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在君顏那毫不避諱的打量目光下。
“進去，坐到池子中央。”君顏指了指能量池。
沈諾看著那正在翻滾中純粹的黑暗能量，光明天性讓他本能地感到畏懼。
但他咬了咬牙，想起剛才能量衝突後的通暢感，以及那份該死的“賠償”，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邁入了池中。
預想中的侵蝕和痛苦並沒有發生。
那液態的黑暗能量觸感微涼，卻異常溫和，如同最輕柔的絲綢包裹著他，緩緩滲入他的皮膚，梳理著他體內因為剛才衝突而還有些紊亂的力量，尤其是那絲新生的黑暗能量，變得異常活躍和舒適。
他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依言走到池中央坐下，能量剛好漫過他的胸口。
君顏也步入池中，走到他身後。沈諾瞬間又繃緊了身體。
“放鬆。”君顏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力量，“閉上眼睛，感受能量的流動。我會引導你，試著讓你體內那點微末的黑暗之力，學會怎麼跟你的老本行‘和平共處’。”
微末……沈諾被這個詞打擊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照做。
他感覺到君顏微涼的手指輕輕點在了他的後頸和背心的幾處穴位上，精純而強大的黑暗神力緩緩湧入，如同最熟練的導航員，引導著他體內那絲弱小的黑暗能量，沿著一條奇特的路徑運行，巧妙地避開聖力彙聚的核心，卻又在運行中不斷與聖力產生良性的細微交融。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不再是衝突和對抗，而是一種互補和循環。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聖力在這種循環中似乎也變得更為凝練和活躍。
他漸漸沉浸在了這種前所未有的能量體驗中，忘記了緊張，忘記了尷尬。
團子蹲在池邊，托著小下巴，看著池子裡“教學相長”的兩人。
其實主要是看著沈諾那張因為舒適而微微放鬆、長睫毛輕顫的側臉，他忍不住在心裡瘋狂呐喊：啊啊啊！貼貼了！手貼脖子了！顏顏加油！諾諾好乖！這畫麵太養眼了！可惜雲雲看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君顏緩緩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