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顏猛地站起身,臉色驟冷:“什麼?!怎麼回事?!”
“初步檢查說是急性心肌梗塞,但……太巧了!我們已經派人去醫院了,法醫也正在趕過去!”
“地址發我,我馬上過去!”君顏掛了電話,眼神銳利如刀,剛才那點輕鬆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看向沈諾,語氣迅速恢複成工作模式:“突發情況,嫌疑人死了,我得立刻去醫院。”
沈諾也立刻站了起來,臉上的紅暈和窘迫瞬間被專業和冷靜取代:“哪家醫院?我跟你一起去,急性心梗死亡需要法醫介入排除其他可能性。”
“市一院急診。”君顏一邊說一邊快步往外走。
沈諾立刻拿出手機聯係法醫中心值班人員準備出現場的工具箱,同時快步跟上君顏。
兩人前一後衝出餐館,剛才那點曖昧旖旎的氣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案件驟變帶來的緊張和凝重。
夕陽已經完全落下,華燈初上。
沈諾看著君顏冷峻堅毅的側臉和雷厲風行的背影,心跳依舊很快,卻不再是因為羞澀和慌亂。
而是因為一種並肩麵對突發狀況時,產生的難以言喻的共鳴感和難以抑製的心動。
晚餐結束了。
但真正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意識海裡,團子也收起了嬉笑,緊張地播報:“顏顏,突發事件!嫌疑人突然死亡!肯定有陰謀!你和諾諾要小心啊!”
君顏拉開車門,對沈諾道:“上車!”
車子朝著市一院疾馳而去。
警笛無聲,但車速飛快。
車內氣氛凝重,隻有引擎的轟鳴和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
沈諾係好安全帶,側頭看向駕駛座上的君顏。
她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下頜線繃緊,眼神銳利如鷹,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
那種掌控一切的強大氣場,讓他原本因突發事件而有些浮動的心緒迅速沉澱下來。
他也不再是那個會因為一頓飯一句話而手足無措的沈諾,他是法醫中心的首席法醫。
“具體情況知道多少?”沈諾開口,聲音恢複了平時的冷靜。
“看守所那邊報告說是突然抽搐昏迷,初步判斷急性心梗,送醫途中死亡。”君顏言簡意賅,“太巧了,我們剛抓到他,線索剛到他這裡,人就沒了。”
“嗯。”沈諾推了推眼鏡,“急性心梗並非不可能,但時機過於蹊蹺,需要徹底排除中毒、機械性窒息或其他人為乾預可能。”
“所以需要你。”君顏看了他一眼,目光交彙的瞬間,是一種無需多言的信任和默契。
沈諾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被專業的思考覆蓋。
他拿出手機,再次確認現場勘查箱已經準備好,並讓值班法醫直接趕往醫院與他們會合。
車子一個急刹,穩穩停在市一院急診門口。
早已接到通知的醫護人員和先期到達的刑警已經等在那裡。
“人在哪?”君顏下車,大步流星地走過去,語氣冷厲。
“在裡麵!搶救室!但……已經宣布死亡了。”
一個年輕刑警連忙彙報,臉色不太好看。
君顏和沈諾立刻走向搶救室門口站著兩個看守所的民警,臉色煞白,顯然也被這突發狀況嚇到了。
搶救室裡,醫生正在做最後的記錄,白色的床單蓋住了死者的臉。
沈諾戴上手套和口罩,上前一步:“我是市局法醫中心沈諾,需要立即進行初步屍表檢驗。”
醫生認識他,歎了口氣,讓開位置:“沈法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我們儘力了,初步看確實是心源性猝死的表現。”
“謝謝,我們需要進一步確認。”沈諾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他輕輕掀開床單。
死者正是那個鑫隆化工廠的技術員,此刻麵色青紫,雙目圓睜,似乎帶著極大的痛苦和驚愕。
沈諾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度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的屍體。
他仔細檢查著瞳孔、口鼻、頸部、指甲……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君顏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安靜地看著他工作。
此時的沈諾,周身散發著一種冰冷而強大的專業氣場,那雙拿著手電筒和鑷子的手穩如磐石,眼神銳利得能穿透一切虛妄。
這種極致的專注和冷靜,與她記憶中某個執掌規則剖析萬物的身影再次重疊。
靈魂碎片的感應,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一點。
是對“非正常死亡”的憤怒?還是對“秩序被破壞”的執念?
沈諾初步檢查完畢,直起身,對君顏搖了搖頭:“屍表未見明顯暴力損傷和窒息征象,但瞳孔散大固定,口唇指甲發紺明顯,符合急性缺氧改變,具體死因需要解剖才能確定。”
他的語氣嚴謹而保守,但君顏聽懂了他的潛台詞。
屍表看不出明顯他殺痕跡,但不能排除中毒或內部疾病突發,甚至可能是某種罕見的不留痕跡的謀殺手段。
“立刻安排屍檢。”君顏毫不猶豫地下令,“我要最快速度知道確切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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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諾點頭,拿出手機開始聯係中心準備解剖室。
這時,看守所的一個領導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君隊!沈法醫!這……這真是個意外啊!我們的人一直看著,絕對沒任何問題!他突然就倒下了!”
君顏冷冷地看著他:“是不是意外,等屍檢結果出來再說,在這之前,當時值班的所有人員,以及接觸過他的所有人,全部隔離審查!搶救過程的用藥和記錄封存待查!”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強大的壓迫感,看守所領導擦著汗,連連點頭。
沈諾安排妥當,走到君顏身邊:“需要回中心立刻進行解剖,這裡的初步勘查……”
“這裡交給我的人。”君顏打斷他,“我跟你一起去法醫中心。”
沈諾愣了一下:“你也去?”
君顏看著他,眼神深邃:“我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這個人的死,是關鍵。”
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技術員的死,絕非意外。
那背後隱藏的“老板”,能量和手段都比他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沈諾對上她的目光,明白了她的決心,點了點頭:“好。”
兩人再次上車,朝著法醫中心疾馳而去。
車內的氣氛比來時更加凝重。
……
法醫中心地下解剖室。
無影燈再次亮起,冰冷的器械閃著寒光。
沈諾和他的助手已經換好了全套防護服。
君顏則站在解剖室外的觀察區,隔著玻璃牆,目光緊緊跟隨著裡麵的身影。
解剖過程漫長而寂靜。
隻有器械碰撞的細微聲響,和沈諾偶爾冷靜報出的觀察結果。
“……心包腔內少量積液……心肌顏色略暗……冠狀動脈左前降支近端可見粥樣硬化斑塊,管腔狹窄程度約百分之七十……”
聽起來似乎真的符合急性心梗的表現,但沈諾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操作得極其仔細,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