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興平盯著邵小虎,發現這孩子吃完一根江米條就從箱子上爬下來了,再沒吃第二根。
這就奇了怪了,以往碰到好吃的,尤其這種甜的,怎麼可能不一次吃個夠?
“你不吃了?”
邵小虎站在那兒,揚著小腦袋,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姐姐說,不多吃。”
邵興平:……
老馬家最疼愛的最小的孩子受了這麼大的傷,肯定是不能直接放過沈光宗。
沈恩田和沈大力他們想耍賴,就說是小孩子玩鬨。
馬良才他們就要去報案,讓公安來評理。
最後在王建軍他們的調和下,沈恩田他們同意給馬晨陽賠十塊錢。
十塊錢,是相當多的,對張淑芹他們來說,簡直是要了他們的命一樣。
家裡之前藏起來的錢都沒了,分家以後也沒撈著什麼好處,再加上懶一些,不樂意上工,勉強湊合沒餓死而已。
十塊錢他們都拿不出來。
王建軍和方誌偉做主,從大隊挪了十塊錢,讓沈大力按了手印,算是借的。
就這,老馬家人也是不滿意的,孩子遭了多大的罪呢?
但是另外一邊,軍醫救了孩子,他們反倒是欠了沈今禾天大的人情。
給八十五歲的馬良才第一次弄的吃不下飯了。
“爸,陽陽的胳膊養養就行了,您也彆上火,不能不吃飯啊。”馬良才的小兒子馬振山很是擔心。
馬良才歎了一口氣,“振山啊,陽陽這個事兒,你說,咱就欠了今禾那丫頭人情。我前陣子還不讓人家挖那片地呢。”
馬振山說道,“爸,依我看,那片窪地沒啥不能挖的。你看看,到現在都是水,年年如此,雪大的時候更是,到五月份都不一定能種上。今禾那丫頭是個乾實事兒的,不如直接就當有個台階下。您要是不想去,我替您去跟今禾說說。”
馬良才心裡不舒坦,也沒吭聲。
馬振山繼續說道,“爸,咱說實在的,今禾那丫頭從縣城回來以後,不管是弄豆腐坊還是弄粉房,也都是給咱大隊乾實事兒的。尤其憑借著她各方麵認識的人,她那些關係,雖說利潤不高,但是賣的多,咱大隊去年年底,第一次在整個公社那麼有底氣。”
“就她說建魚塘那片地,年年收成都不好。要是魚塘弄的好,咋也比種地好。這不是違背祖宗的事兒,老祖宗如果看見後代日子過的好,那也肯定是高興的。”
馬良才感歎著,“振山啊,那地挖了,不是忘本嗎?咱祖祖輩輩就是種地過來的。”
“種地也得有收成才行,沒收成隻能餓肚子。老祖宗能想讓咱餓肚子麼?”
聽了馬振山這麼說,馬良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另外一邊,沈恩田家裡。
沈勇知道自己兒子闖禍,還賠進去十塊錢。
抬手就要去打。
“你知不知道十塊錢是多少?你推人家馬晨陽乾啥?”
沈光宗開始“哇哇”大哭。
張淑芹和孫長梅他們趕緊護著。
“大勇,你乾啥打孩子,他那麼小,他知道啥?”張淑梅喊著。
沈大力也去打了兩下沈勇,“你小時候我們都沒打過,你打我孫子乾啥!”
沈勇也是心疼錢,家裡沒錢,突然拿出去十塊錢,簡直心疼的要命。
沈恩田敲敲煙袋鍋,“行了行了,有鬨騰打光宗的力氣,不如想想咋弄十塊錢。小孩子哪裡懂那些,光宗還不是為了我們出氣?我們光宗是好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沈今禾吃完早飯,準備遛遛彎的,就有人傳話過來,說門口有個老大爺來找她。
薑秀君將掃帚放到一邊,“不會你說那個馬良才吧?那老頭兒多大歲數來著?”
“八十五。”沈今禾說道,“沒準兒是他。”
“走,我陪你去看看。”
說著,沈今禾就和薑秀君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