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月一愣,隨即恍然。
她一直想的是秦風有多壞。
但...那一切都建立在秦風把自己當棋子,間接害了灰伯的前提下。
建立在她一直覺得秦風開酒樓賺不到銀子。
可現在結果擺在她麵前,讓她之前的所有怨恨都成了無根之草。
不,不對。
即使他想回來也沒想過早露麵。
今天正是如此才會如此順利。
所以,灰伯還是會死...
還有那五位樂魁....
他今日幾乎是眼睜睜看著她們為了維護他而踏上絕路,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再加上他此刻心安理得的利用配方欺詐所有權貴,毫無心理負擔....
心思如此深沉,手段如此狠辣,算計如此冷酷....
楚江月想著,心腸試圖再次硬起,將那裂縫填補。
就在這時。
秦風起身,輕輕地,不容拒絕地將她擁入懷中。
沒有之前的輕佻,這個擁抱帶著一種沉重的溫暖和....疲憊。
“江月,對不起。”
秦風聲音低沉沙啞,響在她的耳畔,帶著真切的痛楚。
“我回來晚了。”
這聲道歉,像一根針,猝不及防地刺入楚江月試圖冰封的心湖。
“但我真的很想回來。”秦風緩緩的說著。
“我也差點回不來。”
“在快死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
“是我把你留下的。”
“我很自責...”
“自責自己的自大,自責自己的無知,自責自己的自私..”
“我理解灰伯死對你的打擊很大。”
“但你相信我,我會為灰伯報仇的,誰都跑不了,包括乾景睿還有乾胤天。”
這些話一字一句的,敲打在楚江月心上。
她能感覺到秦風話語裡的真誠,感受到了他那份與自己相似的自責與痛苦。
她也想起了秦風回來時憔悴的模樣。
此刻,所有的懷疑、所有的怨恨全部消散。
隻剩濃濃的擔憂。
“你...怎麼了?”
秦風仿佛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憶中。
他緩緩道:
“爺爺沒有聽取我的建議,所以我唆使影子叔跟我一起潛入地方軍營,想要燒他們的糧草。”
“也想以自己的命來逼爺爺發兵。”
“我以為,他們的高手都被調去設伏了,營中必然空虛...”
“可能電視看多了,忘了那是軍隊,是幾百萬人的軍隊...”
“我們被發現了...陷入了重圍。”
“四麵八方都是人,殺不完的人...”
“影子叔為了護住我,渾身是血...”
“最後...爺爺還是被我逼得,不得不發兵。”
說到這秦風渾身顫抖,語氣驚懼的道:
“那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