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隔間，將那些探究的目光隔絕在外。她死死盯著電腦屏幕，試圖將注意力拉回工作，但眼前晃動的全是麗莎穿著浴袍站在殷夜沉門口的畫麵，以及那些刺眼的標題。
“我的天……你們快看這個！”一個壓低卻難掩興奮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工位傳來，是團隊裡年輕的設計師a，“殷總他……在日內瓦和超模麗莎被拍了！還是深夜酒店房間門口！”
“哪裡哪裡？我看看！”立刻有人湊了過去。
“真的假的？之前不是才公開承認江老師嗎？這……”
“噓！小聲點！”有人意識到不妥，連忙製止，但竊竊私語聲已然響起。
江浸月脊背僵硬，握著鼠標的指節泛白。她能感覺到那些有意無意瞟向她的目光，同情、好奇、或是看戲。她努力挺直背脊，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但臉上血色儘失的蒼白卻無法掩飾。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震動，新的推送彈出——“麗莎團隊發布聲明，感謝‘相關朋友’深夜相助”！
她心臟一縮，點開聲明。那看似澄清、實則將殷夜沉與“特殊關係”捆綁在一起的文字，像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哇……麗莎團隊發聲明了！”那個年輕設計師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解讀八卦的興奮，“感謝‘相關朋友’？這跟直接承認有什麼區彆？還強調‘受到驚嚇’、‘身體無礙’……這語氣，嘖嘖。”
“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啊……”另一個同事低聲附和。
“江老師她……”有人擔憂地看向江浸月孤立的方向。
議論聲像細密的針，紮在她的皮膚上。她猛地站起身，想去茶水間避開這令人窒息的氛圍，卻因為動作太急，眼前一陣發黑，踉蹌了一下，手肘不小心撞倒了桌角的筆筒，嘩啦一聲，筆散落一地。
這聲響動讓周圍的議論聲瞬間停止，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江老師，你沒事吧？”助理連忙過來想幫忙。
“沒事。”江浸月聲音乾澀，幾乎是立刻蹲下身，手忙腳亂地去撿那些散落的筆，借此掩飾自己的狼狽和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不需要同情，尤其是在此刻。每一道目光都讓她覺得像是在被公開處刑。
團隊成員麵麵相覷，交換著心照不宣的眼神，氣氛尷尬而壓抑。她蹲在那裡，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所有偽裝，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麵前，承受著這份由他帶來的、公開的羞辱。
與此同時，日內瓦。
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巨大的屏幕上數據飛快滾動。殷夜沉正與北美團隊進行關鍵的電話會議，敲定最後反擊陸深的細節。
周嶼步履匆匆地推門而入，甚至等不及會議間隙，直接走到殷夜沉身邊，俯身低語，語氣急促：“殷總，麗莎那份聲明把輿論徹底點燃了，現在海外幾個主流八卦版塊都在頭條推送，熱度壓不住！而且，我們監測到有部分關聯賬號開始把話題往‘殷夜沉私德’和‘寰宇信譽’上引，恐怕陸深那邊很快會借題發揮！”
殷夜沉臉色瞬間沉下，對著話筒快速交代一句“按計劃執行，細節稍後確認”，便直接切斷了通訊。他猛地將手中的電子筆擲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法律函發出去沒有？”他聲音冰冷，帶著壓抑的怒火。
“已經發了，但對方像牛皮癬，封一個號立刻換地方冒出來！”周嶼語速很快，“另外，格羅夫納先生的秘書剛剛來電，措辭委婉，但詢問明天談判是否需延期，他們董事會對目前的……‘輿論環境’表示關切。”
“告訴他們，準時！”殷夜沉斬釘截鐵，眼神銳利，“還有，立刻給我接通麗莎經紀人的電話！”他煩躁地鬆了鬆領帶，原本精密運轉的商業大腦，此刻卻被這種下三濫的緋聞牽扯了寶貴精力，這讓他怒火中燒。
“殷總，麗莎經紀人的電話一直處於忙線狀態，估計是在應對媒體……”
“那就找到她！”殷夜沉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還有，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個小時之內，我要看到所有指向我的不實報道從主流平台消失！動用所有關係，聯係平台高層！周嶼，你親自去辦！”
“是！”周嶼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出去部署。
殷夜沉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蘇黎世湖的夜景，胸口劇烈起伏。商場上刀光劍影他應對自如，卻被一個女人用如此低級的手段拖入泥潭，甚至可能影響到數十億美金的關鍵談判，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和一種被玷汙的暴怒。
他必須立刻、馬上解決掉這個麻煩。至於東京那邊……他腦中閃過江浸月蒼白的臉，但瞬間又被眼前焦頭爛額的局勢壓了下去。等處理完這些，再……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所有紛亂的情緒，重新坐回會議桌前，拿起了另一部加密電話。他必須同時應對商業和輿論兩條戰線，時間，分秒必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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