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星火燎原”工作室,熟悉的環境卻無法讓江浸月感到絲毫放鬆。空氣中彌漫的鬆節油、咖啡和紙張的味道,此刻仿佛都無法掩蓋那縷縈繞在她鼻尖、更縈繞在她心頭的冷冽香氣。
那是殷夜沉的味道。
雪鬆的冷冽與一絲極淡的、燃燒殆儘的煙草尾調,混合成一種獨特而霸道的木質香。它仿佛擁有某種魔力,從他靠近她的那一刻起,就頑固地附著在她的發梢、她的衣領,甚至她的皮膚上,揮之不去。
這種仿佛被打上隱形標記的感覺讓她心煩意亂。每一次無意間嗅到那縷冷香,都會讓她瞬間回想起他逼近時的壓迫感,他指尖的溫度,以及他那些意有所指的低語。這感覺太私密,太侵略,讓她無法坦然處之。
她需要擺脫它,需要一種更強烈、更世俗的氣味來覆蓋這令人心悸的印記。
午休時,她鬼使神差地走進了工作室樓下那家生活超市,在日用品貨架前徘徊良久,最終拿起了一瓶促銷的、包裝花哨的“百花綻放”香薰噴霧。刺鼻的人工香精味撲麵而來,濃鬱得幾乎令人頭暈,但她卻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樣,迅速付了錢。
回到工作室,趁著大家還沒完全回來,她有些心虛地對著自己周圍,尤其是衣領和頭發區域,快速而用力地按壓了好幾下。
一股混合著劣質玫瑰、茉莉和不知名甜膩果香的氣味瞬間爆炸開來,濃烈而刺鼻,瞬間淹沒了原本工作室裡熟悉的味道,也暫時蓋過了那縷讓她不安的冷香。
“咳咳……什麼味兒啊?”阿傑第一個捂著鼻子衝進來,眉頭擰成了疙瘩,四處張望,“誰把香水打翻了?這麼衝!”
“我的天,浸月姐,你買了新空氣清新劑嗎?”小萌捏著鼻子,聲音悶悶的,表情痛苦地指著江浸月桌上那瓶色彩豔麗的香薰瓶,“這……這味道也太霸道了吧?有點熏眼睛。”
“是啊月姐,這哪是百花綻放,簡直是生化武器啊……”另一個畫師一邊開著窗戶一邊抱怨,“感覺靈感都要被熏跑了。”
同事們七嘴八舌的抱怨和略帶誇張的嫌棄表情,讓江浸月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她尷尬得無地自容,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她隻是想掩蓋掉那個男人的氣息,卻沒想到弄巧成拙,讓自己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還遭到了集體“抗議”。
那瓶“百花綻放”帶來的並非她想要的掩蓋,而是一種更令人難堪的注目和隔離。濃烈刺鼻的廉價花香非但沒能讓她感覺安全,反而讓她像個試圖用劣質脂粉掩蓋心事的拙劣演員。
她灰溜溜地將那瓶香薰塞進了抽屜最底層,但那股甜膩刺鼻的味道卻如同噩夢般久久不散,頑固地彌漫在工作室的空氣裡,甚至引來了隔壁工作室的人探頭詢問。
整個下午,工作室都彌漫著一股怪異而廉價的香氣,同事們時不時地抱怨幾句,或者用一種無奈又好笑的眼神看她一眼。江浸月如坐針氈,工作效率低下,隻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種失敗的屈辱感。
傍晚下班,同事們陸續離開,工作室終於安靜下來。那股刺鼻的香薰味也終於隨著開窗通風而漸漸淡去。
然而,當一切喧囂和異味散儘……
江浸月獨自坐在自己的工位前,疲憊地閉上眼。
在那幾乎消失的劣質花香底層,那一縷極淡、卻無比頑固的冷冽雪鬆香氣,仿佛蟄伏的幽魂,再次絲絲縷縷地浮現出來,清晰地、執拗地鑽回她的鼻腔。
它沒有被覆蓋,沒有被驅散。
它一直都在,隻是安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一切虛張聲勢的掩蓋徒勞收場後,再次宣告它的存在。
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強勢,持久,不容拒絕。
她放棄了所有的抵抗,像是認命,又像是某種疲憊後的妥協。
她輕輕地、深深地呼吸了一次。
不再試圖尋找或驅散,而是任由那冷冽的、帶著一絲微焦煙草感的獨特木質香氣,如同無聲的潮水,將她輕輕包裹。
心跳,在疲憊和一種莫名的無力感中,緩慢地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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