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衝突的次日清晨,江浸月頂著淡淡的黑眼圈來到工作室,一夜未眠的疲憊和昨日殘留的屈辱感讓她心神不寧。她試圖將自己埋首於畫稿之中,用工作麻痹自己,隔絕外界的一切。
然而,殷夜沉的“影響”卻無孔不入,如同潮水般湧來,試圖淹沒她最後一點獨立的空間。
首先到來的是“玥軒”準時送達的奢華早餐。精致的多層食盒被恭敬地送入工作室,裡麵是琳琅滿目的各色點心、營養均衡的餐品和冒著熱氣的特調飲品,其豐盛和精致程度遠超昨日晚餐,份量足夠整個工作室享用。附帶的純白色卡片上沒有落款,隻有一行冷硬的打印字跡:「補充體力。」
這看似關懷的舉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製意味和無處不在的監視感——他甚至知道她昨晚大概率沒休息好。同事們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羨慕中摻雜著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他們都能感覺到,這位年輕的老板,已經徹底被那位權勢滔天的殷總“標記”和“圈養”了。
江浸月看著那堆昂貴的食物,隻覺得胃裡一陣翻騰,毫無食欲。
緊接著,周嶼準時出現在工作室門口。他依舊身著筆挺西裝,態度恭敬,卻帶來了殷夜沉新的、更具壓迫性的“安排”。
“江小姐,殷總認為您工作室目前的項目與寰宇集團未來的文化戰略布局高度契合。這是他親自為您篩選並安排的,寰宇集團下半年重點文化項目的初步計劃書。”周嶼將厚厚一遝裝幀精美的文件放在她桌上,語氣平靜無波,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殷總希望您能先熟悉一下,下午他會親自過來與您討論細節。”
江浸月看著那厚厚一遝項目書,感覺它像一副冰冷而沉重的鐐銬。討論項目?不過是又一個冠冕堂皇的、將她牢牢綁在他身邊的借口,是對昨日她與顧辰風短暫交流的秋後算賬和更嚴厲的管控。
她深吸一口氣,知道此刻的任何拒絕都隻會招致更強勢的反彈。“知道了。”她接過計劃書,指尖冰涼。
下午,殷夜沉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工作室門口。
他換了一身質感極佳的深灰色高定西裝,略休閒的款式削減了幾分昨夜的冰冷怒意,多了幾分沉穩內斂,但那雙深邃的鳳眸看向她時,依然帶著洞悉一切和勢在必得的銳利光芒,仿佛昨日的衝突從未發生過,卻又無處不在。
他沒有寒暄,直接走向她的辦公區域,強大的氣場讓原本還有些低聲交談的開放式辦公區瞬間鴉雀無聲。他極其自然地在她旁邊的空椅子上坐下,長腿交疊,仿佛這裡是他自己的地盤。
“計劃書看了?”他開門見山,目光掃過桌上那遝似乎沒翻動多少的文件。
“粗略看了一下。”江浸月將計劃書推過去,儘量保持專業和距離,“殷總,我認為‘星火燎原’目前的體量和發展階段,還不適合參與如此大規模、高規格的項目,這會過度分散我們核心項目的精力,甚至可能拖累寰宇的整體進度。”
這是她深思熟慮後的反擊,試圖用專業和理性的理由,將他這強行塞過來的“饋贈”拒之門外,保留一絲可憐的自主權。
殷夜沉挑眉,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甚至可能就在等她的這點“小反抗”。
“精力不足?”他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目光如炬,牢牢鎖住她,帶來極強的壓迫感,“這不是問題。我可以立刻給你加派最好的人手,頂級的項目經理、最有效率的執行團隊,都可以給你調配。資源,從來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一絲不容錯辨的蠱惑和更深層次的侵占:“或者…還有一個更一勞永逸的方案。你直接搬來寰宇總部,我有整整一層視野極佳的樓層,可以立刻劃給你作為獨立創作中心。最好的設備,最便捷的流程,最優渥的環境。資源、效率、甚至靈感,都不是問題。”
這不再是商量,而是步步緊逼的蠶食。他不僅要掌控她的項目,還要將她連根拔起,完全納入他的帝國版圖,連“星火燎原”這塊她最後的物理和心理上的獨立陣地都要徹底吞噬。
江浸月心頭猛地一緊,下意識地拒絕:“殷總,這不符合我們當初的協議內容!‘星火燎原’必須保持獨立運營!這是底線!”
“協議?”他輕笑一聲,指尖在光潔的桌麵上點了點,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敲在她的心臟上,“協議第一條,白紙黑字:乙方江浸月)需無條件配合甲方殷夜沉)的戰略布局與發展需求。我現在戰略布局與發展的重點,就是你,和你的‘星火燎原’。”
他利用合約條款的模糊性與絕對解釋權,光明正大地進行著捆綁與吞噬。
“你…”江浸月氣結,胸口因憤怒和無力而劇烈起伏,卻發現自己在那份親手簽下的“賣身契”麵前,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法律依據來反駁。那份她當初為了求生而簽下的合約,果然處處都是陷阱,早已將她牢牢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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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因憤怒而染上緋紅的臉頰和那雙因情緒激動而更加明亮的眼眸,殷夜沉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近乎扭曲的愉悅。他似乎很享受她此刻鮮活的表情,哪怕這鮮活是因反抗和憤怒而生。
冗長而壓抑的“項目討論”終於結束時,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殷夜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恢複了之前的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最終意味:“明天搬來總部的事,我會讓周嶼安排好。所有設備和人員轉移會無縫銜接,不會影響你的項目進度。”說完,他不等她任何回應,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留下一個專製而冷酷的背影。
江浸月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渾身發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再次席卷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工作室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同事們麵麵相覷,小心翼翼地繼續工作,不敢多言,生怕觸碰到她緊繃的神經。
江浸月獨自坐在辦公桌前,指尖冰涼。桌上那遝厚重的項目計劃書和“明天搬遷”的最後通牒,像兩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不。不能就這樣認輸。不能就這樣被他完全吞噬。
她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倔強而不甘的光芒。她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殷夜沉的電話——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打給他,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那頭傳來他低沉而略帶一絲意外的聲音:“喂?”
“殷總,”江浸月的語氣儘量保持平靜和專業,壓製著微微的顫抖,“關於搬去總部的事情,我無法同意。”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傳來一聲極輕的、仿佛帶著玩味和一絲冷意的低笑:“理由?”
“工作室的搬遷涉及大量專業設備的拆裝調試、網絡重設和人員適應期,會嚴重影響當前幾個核心項目的交付進度,這對‘星火燎原’的信譽是致命打擊。這違背了您投資我們的初衷,也超出了合約規定的‘必要配合’範圍。”她試圖用邏輯、利益和合約本身來回擊,做最後的掙紮。
“你的‘進度’,由我的人來保障。你的‘信譽’,由寰宇來背書。”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種絕對的、不容置疑的權威,“江浸月,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明天上午九點,周嶼會準時在樓下等。”
“如果我說不呢?”她握緊了手機,指尖因用力而發白,聲音裡帶著一絲絕望的倔強。
“那就讓你的工作室,因為‘消防安全檢查不合格’、‘網絡基礎設施重大隱患’或其他任何‘不可抗力’,無限期停工整頓。”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卻字字如冰錐,徹底擊碎她所有的幻想和防線,“你可以試試。”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沒有給她再多說一秒的機會。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冰冷忙音,江浸月渾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她知道,他絕對做得出來。他有無數種合法甚至不合法的方法,讓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在瞬間化為烏有。
在絕對的權力和力量麵前,她這點微不足道的反抗和道理,蒼白得可笑,脆弱得不堪一擊。
她緩緩放下手機,看向窗外都市璀璨卻冰冷的夜景,感覺自己正被一點點拖入一個無法掙脫的、名為“殷夜沉”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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