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沉的“深淵”從未離開,並且以更具體、更無法拒絕的方式再次降臨。
首先到來的依舊是“玥軒”準時送達的奢華早餐,甚至比以往更加精致豐盛。附帶的卡片上依舊是沒有署名的打印字:「記得吃。」
同事們的氣氛更加微妙了,羨慕中帶著更多的謹慎和距離感。沒有人敢多問一句,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位江老板與那位殷總之間的關係,絕非尋常。這種無聲的“特殊對待”像一堵無形的牆,將她與其他人隔離開來。
緊接著,周嶼再次準時出現。他依舊是那副恭敬而疏離的樣子,仿佛昨天那個在場外等待、目睹一切的人不是他。
“江小姐,殷總吩咐,為您安排的獨立辦公室在寰宇總部68層已經準備就緒,視野和設施都是最好的。搬遷事宜您無需操心,專業的團隊下午會過來負責全部物品的打包和運輸,保證不會損壞任何設備或原稿。”周嶼的語氣平靜無波,像是在宣讀一項早已安排好的日程,“殷總希望您今天就能適應新環境。”
這不是商量,是通知。是昨晚那場衝突之後,他更加強硬和直接的掌控——將她最後一點獨立的陣地連根拔起,徹底納入他的帝國中心,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江浸月看著周嶼,想拒絕,想反抗,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昨晚他那瘋狂的眼神和冰冷的威脅還曆曆在目。她毫不懷疑,如果她此刻說一個“不”字,他絕對會立刻讓她的工作室“因不可抗力無限期停工”。
絕對的權力,就是如此令人窒息。
她沉默了許久,久到周嶼都再次開口提醒:“江小姐?”
“……知道了。”她聽到自己乾澀沙啞的聲音響起,帶著認命般的無力感。指尖冰涼的觸感蔓延至全身。
下午,專業的搬遷團隊準時抵達,效率極高且安靜有序地開始打包工作室的一切。畫稿被小心地封裝,設備被仔細地貼上標簽,甚至連她桌上那盆小小的綠植都被妥帖地安置好。
江浸月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一切,看著這個她傾注了無數心血、承載著她夢想和獨立的小小空間被一點點掏空、拆除。這裡每一件物品都曾是她自由的象征,如今卻正被有條不紊地打包裝箱,運往那個名為“寰宇總部”的金色牢籠。
沈硯和其他同事沉默地配合著,眼神複雜,卻無人敢多言。整個工作室彌漫著一種壓抑的告彆氛圍。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個陌生號碼他已經懶得掩飾頻繁換號的行為了)發來的短信:
「窗外的景色,你會喜歡。」
他甚至沒有問搬遷是否開始,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江浸月沒有回複,死死攥緊了手機,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搬遷持續了數小時。當最後一件設備被搬走,工作室變得空空蕩蕩,隻剩下冰冷的牆壁和滿地狼藉的打包材料時,江浸月感到心裡某一塊地方也跟著空了一塊。
周嶼走上前:“江小姐,車在樓下,送您去總部辦公室。”
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曾經充滿創作激情和自由空氣、如今卻隻剩一片荒蕪的地方,深吸一口氣,挺直了早已疲憊不堪的脊背,跟著周嶼走了出去。
寰宇總部68層)
寰宇總部大廈高聳入雲,68層的獨立辦公室如同雲端宮殿。整麵的落地窗外是震撼的城市全景,陽光毫無遮擋地灑進來,照亮了室內極儘奢華、充滿現代藝術感的裝修。一切辦公設施都是最頂級的,比她原來的工作室好了何止百倍。甚至還有一個專門的休息區和一個小型的私人露台。
這裡完美得不像一個辦公室,更像一個被精心打造的金絲雀籠子,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主人的財富、品味和絕對的控製力。
辦公桌上,放著那套她曾經無意中提起的、早已停產的複古鉛筆,旁邊還有一台全新的、最高配置的電腦,屏幕甚至貼心地調整到了她習慣的色彩模式。
他甚至記得她所有細微的偏好和工作習慣。
這種極致的“體貼”和可怕的“掌控”交織在一起,讓她感到一陣陣心悸和無力反抗的絕望。
周嶼將她送到後便安靜地退了出去,留下她一個人站在這個巨大而空曠的、華麗無比的牢籠中央。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下方渺小的城市和車流。他說的沒錯,窗外的景色確實壯觀。但她感受到的不是喜悅,而是一種被囚禁在雲端、無處可逃的渺小感和眩暈感。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無聲地推開了。
殷夜沉站在門口,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恢複了往日那種冷峻、矜貴、掌控一切的模樣。仿佛昨晚那個在車裡失控暴怒的男人隻是她的一場噩夢。
他一步步走進來,皮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晰的回響,在這個過分安靜的空間裡格外令人心慌。他走到她身後,停下,與她一起望著窗外的景象。
“喜歡嗎?”他開口,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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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繃緊了,如同驚弓之鳥。
他似乎並不期待她的回答,目光落在她纖細卻繃直的背影上。
“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地方了。”他淡淡地說,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歸屬界定,“安靜,沒人打擾,你需要的一切資源都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你手上。你可以心無旁騖地創作。”
他頓了頓,向前一步,靠近她,幾乎能感受到她身體的輕顫。他沒有碰她,隻是在她身後極近的地方停下,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微妙意味:
“昨晚……”
他剛吐出這兩個字,江浸月的肩膀就幾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
他似乎察覺到了,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充滿了未儘的言語和緊繃的張力。
過了許久,他才再次開口,語氣恢複了一貫的冷靜與強勢,卻似乎收斂了些許昨晚的暴戾:
“安心待在這裡。晚上有個視頻會議,需要你參加,關於新項目的海外發行。”
說完,他沒有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門輕輕合上。
江浸月依然僵硬地站在原地,望著窗外壯闊卻冰冷的景色,隻覺得渾身發冷。
他給了她一記狠狠的教訓,然後用一個更大、更華麗的籠子關住了她,再施以看似無儘的資源和“體貼”。打一巴掌,給一顆更甜的棗。
她被困住了。被他的偏執,他的權力,他的“懂得”,以及她內心那絲可恥的、因他的理解而產生的動搖,牢牢地鎖在了這雲頂之巔。
創作的繭房已然築成,無比完美,也無比窒息。而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振翅也無法逃離的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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