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夜沉係統性地帶江浸月“覆蓋”巴黎記憶的某一天,他們坐在左岸一家極為著名的花神咖啡館露天座。
巴黎的午後陽光暖洋洋的,透過花神咖啡館著名的綠色遮陽棚,灑下斑駁的光點。殷夜沉似乎今天心情不錯,或許是享受這種將“私有物”展示在陽光下的掌控感,他帶著江浸月在這家文人墨客雲集的咖啡館小坐。
他破例允許她點了一杯她學生時代最愛的熱巧克力,自己則要了一杯濃縮咖啡,姿態閒適地靠在椅背上,仿佛隻是一位普通的、陪伴女伴的紳士。然而,他周身那種無形的、上位者的氣場和冷峻的眉眼,依舊與周圍散漫的藝術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江浸月小口啜飲著香甜的熱巧克力,久違的甜味和熟悉的環境讓她緊繃的神經難得地鬆弛了片刻。就在她稍微走神,望著街上人流時,一個充滿驚喜的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jiang!achance!運氣真好!)我就說看著像你!”
江浸月抬頭,看到一個穿著棉麻襯衫、戴著貝雷帽、下巴留著精心修剪的胡茬、典型藝術家打扮的年輕男人——是皮埃爾,她美院時期的同學,一個性格開朗、熱愛八卦的法國畫家。兩人以前關係不錯,經常一起在咖啡館吐槽作業和教授。
“皮埃爾!”江浸月臉上立刻露出真誠而放鬆的笑容,是那種遇到老同學時才有的自然表情,“真巧!你還是老樣子!”
“你也是!更漂亮了!”皮埃爾熱情地走過來,很自然地就要拉椅子坐下,目光這才落到江浸月對麵的殷夜沉身上。皮埃爾性格大條,沒立刻感覺到那駭人的低氣壓,隻是好奇地、帶著點法國人天生的浪漫猜想問道:“哇哦,這位是?你終於交男朋友了?藏得夠深的啊!快介紹一下!”
這句調侃讓江浸月心裡“咯噔”一下。她下意識地看向殷夜沉,隻見他依舊慢條斯理地攪動著小杯裡的咖啡,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完全沒聽到皮埃爾的話,但那周身瞬間冷冽下來的氣息,讓江浸月後背發涼。
她不能讓皮埃爾再說下去!必須立刻、徹底地撇清關係!
一種混合著恐懼和急於自保的本能,讓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類似於“抱怨”和“劃清界限”的自然感:
“哎呀,皮埃爾你彆瞎說!”她嗔怪地帶著緊張)拍了一下皮埃爾的胳膊,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確保周圍的幾個人都能聽到,“什麼男朋友!這位是殷總,是我老板!我來巴黎出差,碰巧遇到殷總過來視察工作而已。”
她故意用了“老板”、“出差”、“視察工作”這幾個詞,試圖將兩人的關係牢牢限定在冰冷嚴肅的職場範疇內,甚至帶上了一點“被老板盯著乾活好不自在”的、打工人的小小抱怨情緒。她覺得這樣說最安全,最能打消皮埃爾的八卦念頭,也最不會觸怒殷夜沉。
皮埃爾果然愣了一下,臉上的浪漫猜想瞬間變成了同情和理解:“oaa!desoe!哎呀呀!抱歉!)”他誇張地做了個鬼臉,壓低了聲音對江浸月說,“出來玩還得陪著老板,確實夠辛苦的!那我不打擾你們‘工作’了!”他衝江浸月擠擠眼,做了個“加油熬過去”的口型,便識趣地擺擺手,迅速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皮埃爾走後,桌麵上陷入一種死寂般的沉默。
殷夜沉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勺。銀質小勺碰到杯碟,發出極其輕微卻清脆得嚇人的“叮”一聲。
他沒有抬頭看她,也沒有說話。隻是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極其仔細地擦了擦嘴角。
但江浸月卻感覺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抽乾了,一種冰冷的、毀滅性的怒意正從他身上無聲地彌漫開來。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是被放慢了,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她那句自然無比的“老板”,那句帶著小小抱怨的“視察工作”,像一把最鋒利的冰錐,不僅徹底否定了他們之間所有的親密和占有關係,更是將他貶低到了一個她急於擺脫、甚至略帶嫌棄的、純粹的功利性身份上。
在她心裡,他竟然就隻是這樣一個存在?一個需要她在咖啡館裡對著老同學急忙撇清、甚至隱含抱怨的“老板”?
陽光依舊明媚,咖啡館依舊喧囂,但江浸月卻如墜冰窟,她知道,她可能……犯了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殷夜沉終於擦完了手,將餐巾扔在桌上,站起身。“走吧。”他聲音平靜無波,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向外走去。
江浸月臉色蒼白地跟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她知道,暴風雨前的寧靜,才是最可怕的。
這根名為“老板”的刺,此刻已深深紮進殷夜沉的心臟最深處,淬著毒,醞釀著一場足以顛覆一切的風暴。而他需要一個絕對的方式,來徹底拔出這根刺,並讓她永遠記住,她究竟屬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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