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香那場充滿刀光劍影的茶會之後,茶道在江浸月心中,已然成了一種優雅的酷刑象征。然而,她沒想到,殷夜沉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將這份酷刑推向極致。
那是在一個午後,陽光被厚重的雲層濾過,呈現出一種曖昧的灰白色。殷夜沉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書房處理公務,而是派人將她喚到了宅邸深處另一間更為私密的茶室。這間茶室比靜香使用的那間更小,陳設也更為簡潔古拙,空氣中彌漫著老木頭和淡淡榻榻米草席的味道,沒有熏香,卻更顯出一種原始的、不容打擾的靜謐。
他早已跪坐在主位等候。沒有穿正式的和服,隻是一身深灰色的和服常服,領口微敞,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少了幾分平日的冷峻肅殺,卻多了幾分居家的、卻也更加危險的慵懶氣息。他麵前,茶具一應俱全,炭火在風爐裡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坐下。”他抬眼看了她一下,目光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江浸月依言在他對麵的位置跪坐下來,心臟不受控製地微微加速。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京都的規矩,你總要學一點。”他淡淡開口,開始慢條斯理地溫壺燙杯,動作流暢而精準,帶著一種受過嚴格訓練的、近乎本能的優雅,“免得日後,再被人用‘規矩’二字,壓得抬不起頭。”
他的話語聽起來像是為她著想,但那平靜語調下潛藏的暗流,卻讓江浸月脊背發涼。
“今天,我教你。”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深邃,像是要將她吸進去。
接下來的時間,不再是靜香那種充滿表演和隱喻的茶道演示,而是一場緩慢的、由他完全主導的、充滿掌控欲的“教學”。
“手,放這裡。”他指示她擺放雙手的位置,指尖隔空點著,沒有觸碰,卻讓她感覺那片皮膚都灼熱起來。
她笨拙地模仿著,手指僵硬。
他微微蹙眉,似乎對她的笨拙不甚滿意。他終於起身,繞到她身後,跪坐下來。他的胸膛幾乎貼上她的後背,溫熱的體溫和清冷的雪鬆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放鬆。”他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低沉而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磁性。他的大手覆上了她放在膝上的手,引導著她,調整手指的彎曲弧度,擺放的位置。
他的掌心滾燙,指尖卻帶著一絲微涼,觸碰著她的皮膚,帶來一陣陣細微的戰栗。她想掙脫,卻被他更緊地按住。
“彆動。”他命令道,呼吸拂過她的耳廓,“茶道最忌心浮氣躁。”
他握著她手,開始碾茶。他的動作緩慢而有力,帶著她的手,一圈,又一圈,在茶臼中研磨。那規律的、帶著細微摩擦聲的動作,在極致的寂靜中被無限放大,仿佛不是在碾磨茶葉,而是在研磨她的神經,她的意誌。她的後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沉穩心跳,一下,一下,與她失控的心跳形成詭異的共鳴。
接著是調拂。他依舊握著她的手,拿起茶筅,注入熱水,然後引導著她的手腕,開始打茶。他的力道控製得極好,動作優雅標準,手腕翻轉間,茶筅與茶碗邊緣碰撞,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
然而,在這看似嚴肅的茶道儀式下,潛藏的是洶湧的暗流。他的身體緊貼著她,每一次手臂的帶動,都讓她更深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下巴偶爾會無意地擦過她的發頂,他的呼吸持續地、灼熱地噴灑在她的頸側和耳後最敏感的區域。
她全身的感官仿佛都被無限放大,集中在他觸碰的每一個點上。茶香混合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蠱惑。她想逃,身體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一種混合著屈辱、恐懼和某種難以啟齒的悸動的情緒,在她心中瘋狂滋長。
傳統莊重的茶道儀式,在他手中,徹底淪為了一場精心策劃的、緩慢而優雅的情欲折磨工具。他用最符合規矩的動作,行著最逾越界限的親密。
終於,一碗碧綠濃稠、浮著細膩泡沫的抹茶在他或者說,在他們兩人)手中完成。
他沒有立刻奉上,而是就著從背後環抱她的姿勢,微微側頭,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低聲問,聲音沙啞:
“學會了嗎?”
江浸月咬緊下唇,說不出話。她隻覺得渾身發熱,臉頰燙得驚人,呼吸急促。
他似乎低笑了一聲,那笑聲帶著一絲滿意的、惡劣的意味。他鬆開握著她的手,轉而端起那碗茶。
但他並沒有遞給她。
他用另一隻手,極其自然地捏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頭,張開嘴。
然後,在江浸月驚愕的目光中,他將那碗茶,緩緩地、不容拒絕地,遞到了她的唇邊。
“喝。”他命令道,眼神深邃如同漩渦,牢牢鎖住她。
她被迫小口啜飲著他喂到嘴邊的茶液。抹茶的微苦和醇厚在口中彌漫開,而比茶味更清晰的,是他近在咫尺的、充滿侵略性的氣息,和他那帶著絕對掌控意味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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