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邸的夜晚,總有一種不同於白日的、更加深邃的靜謐。這種靜謐並非安寧,而是像沉入深海的古瓷,表麵波瀾不驚,內裡卻承受著巨大的水壓,封存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情緒。
江浸月被周嶼引領著,穿過數重幽深的回廊,來到一間她從未踏足過的和室前。周嶼無聲地躬身退下,留下她獨自麵對那扇緊閉的樟子門。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微涼,推開了門。
室內沒有開主燈,隻在角落點著一盞低矮的紙座燈,暈開一團昏黃朦朧的光域。光線勉強勾勒出室內的輪廓一一極其空曠,幾乎沒有任何陳設,唯有房間中央,立著一扇巨大的、絹素材質的屏風。屏風上沒有任何繪畫或文字,純白的絹麵在昏暗光線下泛著柔和而清冷的光,像一道凝固的月光,又像一堵無形的牆,將空間一分為二。
殷夜沉就站在屏風旁,背對著她,一身深墨色的和服,幾乎要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聽到開門聲,他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唯有那雙在晦暗中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眸,如同獵食前的猛獸,靜靜地鎖定她。
“過來。”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在這極致的寂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江浸月依言走近,腳步落在榻榻米上,發出幾不可聞的沙沙聲。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扇屏風吸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這太過異常,這曠,這孤立的屏風,都透著一股精心設計過的詭譎。
他在她麵前站定,距離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雪鬆氣息,混合著一絲夜晚的寒涼。他沒有碰她,隻是用目光細細描摹她的臉龐,從微蹙的眉尖到下意識抿緊的唇瓣。
“轉過去,麵對屏風。”他命令道,語氣平淡無波,卻比任何疾言厲色更讓人心悸。
江浸月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她遲疑地,幾乎是抗拒地,慢慢轉過身,將自己脆弱的背脊暴露給他,正對著那麵巨大、蒼白、空無一物的絹素屏風。屏風像一麵巨大的空白畫布,而她,成了即將被投射在其上的、唯一的影子。
她能聽到身後他極輕的腳步聲,他沒有離開,而是繞到了屏風的另一側。
視覺,被徹底剝奪了。
她隻能看到眼前這片無邊無際的、令人心慌的純白絹布,以及其上,自己模糊扭曲的、如同被困在繭中的暗淡身影。身後的世界變成了未知,他的一切動作、神情,都隱藏在了這片單薄的屏障之後,唯有氣息,若有若無地彌漫過來。
然後,一隻滾燙的掌心,毫無預兆地,貼上了屏風絹布的另一麵。
恰好,對應在她後背肩胛骨中間的位置。
江浸月渾身劇烈一顫,如同被無形的電流擊中。那觸感太清晰了!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絹素,他掌心的熱度、輪廓,甚至那微微凸起的生命線紋路,都仿佛直接烙印在她的皮膚上,灼熱,且帶著一種令人戰栗的侵略性。
那隻手,開始動了。
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耐心和精準,沿著她身體的輪廓,在屏風後緩緩遊走、描摹。
從敏感的肩胛骨,順著脊柱溝壑,一路向下,劃過她纖細的腰線。指尖的軌跡隔著絹布,帶來一種模糊卻又無比清晰的觸感,像是用最柔軟的羽毛,進行著最嚴酷的刑罰。每一次移動,都讓她對應部位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呼吸也隨之紊亂。
他的動作時而停頓,在她腰窩處流連,用掌心緩慢地、施加壓力地摩挲,仿佛在感受其下的骨骼與溫軟。時而又快速滑過,帶來一陣猝不及防的酥麻。他描摹她手臂的線條,感受她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弧度;他的手掌最終停留在屏風對應她後頸的位置,拇指的輪廓隔著薄絹,輕輕按壓著她最脆弱、最毫無防備的頸椎。
江浸月死死咬住下唇,才能抑製住那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驚喘。視覺的缺失,讓其他感官以前所未有的靈敏度瘋狂運作。她能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能聽到血液在耳膜裡流的聲音,能聽到他平穩得近乎冷酷的呼吸從屏風後傳來。嗅覺也變得異常敏銳,空氣中那清冷的雪鬆味,混合著古老榻榻米的草席氣息,以及一種......從他掌心透過絹布彌漫開的、獨屬於他的、充滿掌控欲的荷爾蒙氣息,織成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牢牢困住。
這不再是親昵,甚至不再是懲罰。
這是一場博弈。一場他單方麵發起的、規則由他製定的、極致的感官操控。
就在她被他這無聲的描摹逼得幾乎要崩潰,身體微微搖晃,全靠意誌力支撐時,他低沉蠱惑的聲音,透過那層薄薄的屏障,幽幽傳來,帶著溫熱的氣息,仿佛直接吹拂在她的耳後
“猜猜.....”
他刻意拉長了語調,每一個字都像帶著鉤子,鑽進她混亂的神經。
“.……我現在想吻你哪裡?”
轟的一聲,江浸月感覺所有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臉頰燙得驚人。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這個極度私密、極度羞恥、又充滿了危險挑逗的問題炸得粉碎。
他想吻哪裡?
隔著屏風,他“看”著她,他的手“觸摸”著她,他的問題直指最隱秘的欲望。
是剛才他掌心久久流連的後頸?還是此刻,隔著屏風,他目光可能正凝視著的她的唇?或者是.…....其他更令人羞於啟齒的地方?
她無法思考,無法回答。身體在他的隔空操控下,誠實地反應著最原始的恐懼與.…..….一種被強行撩撥起的、可恥的悸動。她控製不住地微微戰栗,從指尖到小腿都在發軟,呼吸徹底亂了章法,急促而淺弱,在寂靜的房間裡清晰可聞。
屏風後的他,似乎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極其輕微,卻充滿了掌控一切的滿意和一種惡劣的玩味。
他沒有再追問,也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
隻是那隻滾燙的手,依舊穩穩地貼在屏風上,對應著她心臟狂跳的位置。
仿佛在宣告,她所有的反應,她的戰栗,她的慌亂,她的無所適從,早已在他預料之中,並且,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視覺被剝奪,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
她成了他指尖下無聲的琴鍵,在他隔空的撥弄下,顫栗著,奏出他想要的、混亂而羞恥的樂章。
而這場博弈,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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