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的傍晚,公司食堂被裝點得格外熱鬨。彩色的燈籠掛滿了天花板,紅色的綢帶纏繞在桌椅間,空氣中彌漫著月餅的甜香和桂花酒的清冽。技術部的羽辰站在舞台邊緣,手裡攥著把深棕色吉他,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原本報名的吉他獨奏,臨上場前卻被組織者告知要和質檢部的同事合作表演,這突如其來的“變量”,讓習慣了獨自調試電路的他,莫名有些緊張。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個清亮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帶著點急促的喘息。羽辰回頭,看見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抱著手鼓跑過來,額角還帶著薄汗,發梢被風吹得微微淩亂。她抬手捋了捋劉海,露出清秀的眉眼,笑著晃了晃手裡的手鼓:“我是質檢部的洛依,剛才調試手鼓的音準耽誤了點時間,沒讓你等太久吧?”
羽辰看著她手鼓側麵貼著的卡通貼紙——那是隻舉著試管的小熊,和自己鑰匙扣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心裡的緊張突然像被中和的酸堿溶液,悄悄消散了些。“沒事,我也剛到。”他低頭撥動吉他弦,調試著音準,餘光卻忍不住落在洛依的手鼓上,“我叫羽辰,技術部的,平時主要負責儀器電路調試。”
“儀器調試?那跟我們質檢部的設備校準有點像呢!”洛依眼睛一亮,順勢坐在他身邊的台階上,手指輕輕敲著手鼓邊緣,發出清脆的“咚咚”聲,“我平時在實驗室校準ph計,總覺得跟你們修電路一樣,都得盯著‘數據’一點一點調,差一點都不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從實驗室的儀器聊到平時的愛好,竟意外地投緣。很快,主持人報出了他們的節目,羽辰深吸一口氣,抱著吉他走上舞台,洛依也緊隨其後,手鼓放在膝蓋上,衝台下露出個自信的笑容。
音樂前奏響起時,羽辰的吉他聲率先流淌出來,旋律溫柔得像實驗室裡緩慢滴加的緩衝溶液。洛依輕輕閉上眼睛,手指在鼓麵上落下,手鼓聲與吉他聲完美契合,像經過無數次校準的儀器,頻率精準得沒有絲毫偏差。唱到副歌部分,洛依突然睜開眼睛,抬頭衝羽辰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嘴角還帶著兩個小小的梨渦,像在鼓點裡撒了把甜甜的糖,讓羽辰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台下的俊輝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雅萱,下巴朝舞台抬了抬:“你看他倆,配合得多默契,是不是有點我們當初在實驗室第一次合作做實驗的意思?”
雅萱正咬著塊蓮蓉月餅,聞言含糊不清地笑:“比你當初強多了,至少沒踩我腳,也沒把試劑弄混。”她想起第一次和俊輝合作做d檢測,他緊張得把移液管裡的溶液灑了她一袖子,現在想來還覺得好笑。
表演結束後,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羽辰和洛依鞠躬下台時,剛好被組織者安排到俊輝和雅萱所在的桌子。洛依剛坐下,就拿起一塊蓮蓉月餅,熟練地剝開包裝紙,遞到羽辰麵前:“這個口味的月餅超好吃,你嘗嘗?”
羽辰慌忙伸手接住,指尖不小心碰到洛依的指甲——那裡塗著淡粉色的指甲油,像實驗室裡剛綻開的桃花,嬌嫩又可愛。他的臉頰瞬間泛起淺紅,趕緊低下頭咬了口月餅,甜膩的口感在舌尖散開,卻不及心裡的悸動來得強烈。
“你們倆假期打算去哪兒玩啊?”洛依咬著月餅,好奇地看向俊輝和雅萱,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眼裡閃過一絲羨慕。
雅萱往俊輝碗裡放了塊冰鎮西瓜,笑著回答:“還沒完全定下來,本來想再去一次海邊,上次去覺得沒玩夠。”她轉頭看向俊輝,眼神裡滿是期待,“不過也可以去彆的地方,隻要跟他一起就行。”
俊輝握住她的手,剛要說話,就被洛依搶了先:“我想去湛江看軍艦!”她眼睛亮晶晶的,語氣裡滿是興奮,“我早就聽說南海艦隊的遊船能近距離參觀軍艦,還能體驗海上航行,你們要不要一起去?人多熱鬨,還能互相幫忙做攻略!”
俊輝的眼睛瞬間亮了——他和雅萱都喜歡收集軍艦模型,早就想去實地看看真正的軍艦。“這主意太棒了!”他立刻點頭,“我們正愁沒地方去呢,一起去最好不過了!”
洛依見狀,立刻掏出手機建了個微信群,把三人拉進去,笑著說:“那就這麼定了!我來查旅遊攻略,包括景點路線和美食推薦;羽辰平時做事細心,就負責訂船票和酒店怎麼樣?”她看向羽辰時,眼裡閃著期待的光,像在等待實驗搭檔的回應。
羽辰用力點頭,心裡像調試電路時突然找到了斷點,一聲輕響,整個世界都亮了。他看著洛依認真規劃行程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場突如其來的“合作”,就像實驗室裡意外發生的美好反應,原本毫無關聯的兩種“試劑”,在合適的條件下,產生了奇妙的“新反應”,未來充滿了無限可能。
晚會上,四人聊得格外投機。俊輝和雅萱分享著之前去海邊的趣事,洛依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追問細節;羽辰則安靜地聽著,偶爾補充幾句實用的建議,比如訂船票要注意的時間節點,還有海邊遊玩的安全事項。不知不覺間,夜色漸深,聯誼會接近尾聲。
離開食堂時,洛依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裡掏出兩盒自製的桂花糕,遞給俊輝和雅萱:“這個是我媽媽做的,味道超棒,你們帶回去當零食吃。”她又拿出一盒遞給羽辰,“這個給你,謝謝你今天的合作,跟你一起表演很開心。”
羽辰接過桂花糕,指尖碰到洛依的手,又是一陣心跳加速。他看著洛依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中秋節,因為這場“新反應組”的相遇,變得格外有意義。
俊輝牽著雅萱的手往家走,晚風帶著桂花的香氣,溫柔又愜意。“你看羽辰和洛依,”雅萱笑著說,“說不定以後會像我們一樣,成為實驗室和生活裡的最佳搭檔。”
俊輝點頭,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不管怎樣,這場聯誼會讓我們多了兩個朋友,還多了一次精彩的旅行,算是意外的‘實驗成果’了。”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像鋪了層銀色的標準溶液。羽辰站在原地,看著手裡的桂花糕,心裡的“新反應”還在繼續發酵。他知道,這場南海遊船之旅,不僅會讓他看到期待已久的軍艦,更會讓他和洛依的“反應”,朝著更美好的方向發展——就像實驗室裡最成功的實驗,一旦找到正確的“反應條件”,就能收獲最完美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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