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半的南海還浸在墨藍色的夜色裡，酒店走廊的感應燈在羽辰腳下緩緩亮起。他比定好的鬨鐘提前半小時醒了，此刻正攥著件淺灰色薄外套站在洛依房間門口，手指反複摩挲著衣料邊緣，手機屏幕亮了又暗——他已經確認了第五次日出時間，生怕錯過和洛依約定的每一分每一秒。
“來啦！”房門突然被拉開，洛依紮著蓬鬆的丸子頭跑出來，額前的碎發還帶著點睡翹的弧度，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像隻剛從暖窩裡醒過來的小貓，“是不是太早啦？我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呢。”
“不早，海邊看日出得趕在第一縷光之前占位置。”羽辰趕緊把外套遞過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微涼的手，像觸碰到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試劑瓶，兩人都頓了一下，又飛快地移開目光。洛依笑著接過外套披在肩上，袖子太長，她像隻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忍不住晃了晃胳膊，惹得羽辰也跟著笑起來。
兩人並肩往沙灘走時，天邊已經泛起淡淡的魚肚白，把海麵染成了朦朧的淺灰色。雅萱和俊輝跟在後麵，俊輝打著大大的哈欠，聲音裡滿是沒睡醒的慵懶：“平時上班都沒起這麼早，不就是看個太陽嗎，至於這麼趕嗎？”
“你懂什麼，這叫浪漫！”雅萱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眼神卻飄向前麵的兩人，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你忘了我們上次在海邊看日出，你還說要把朝陽當‘實驗光源’，給我拍剪影照呢。”
俊輝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確實記不清了，但看著雅萱眼裡的光，突然覺得早起也值得。就像在實驗室裡為了等待一個關鍵反應，再久的熬夜都不覺得辛苦，隻要結果是好的，過程的付出都成了甜蜜的鋪墊。
沙灘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看日出的人，大家三三兩兩地站著，有的舉著手機調試角度，有的裹著毯子小聲聊天，連海風都好像被這靜謐的期待染得溫柔起來。洛依拉著羽辰找到塊乾淨的礁石，礁石被海水衝刷得光滑溫潤，她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快坐，這裡視野好，能清楚看到太陽爬出來。”
羽辰在她身邊坐下，海浪輕輕拍打著礁石底部，發出“嘩嘩”的聲響，像在數著時間的節拍，一分一秒地等待晨光降臨。不知過了多久，洛依突然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看！那邊！”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海平麵上突然冒出一個小小的橘紅色光點，像顆被點燃的火星，瞬間打破了夜色的沉寂。光點越來越大，漸漸染亮了半邊天空，把墨藍色的雲層暈成了溫柔的橘粉色，像實驗室裡最成功的顯色反應，每一縷色彩都恰到好處。
“出來了！太陽出來了！”洛依激動地站起來，海風把她的頭發吹得淩亂，幾縷發絲貼在臉頰上。羽辰下意識地伸手，幫她把碎發彆到耳後，指尖劃過她的皮膚，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動作自然得像在實驗室裡重複了千百遍的操作，沒有絲毫猶豫。
橘紅色的太陽慢慢爬出海平麵，像個被燒紅的圓玉盤，把海麵染成了融化的金子，波光粼粼地閃爍著。洛依舉著手機不停地拍照，想把這美好的瞬間都記錄下來。突然，她被羽辰輕輕拽進懷裡，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得像晨光：“這樣拍能把我們和日出都框進去，比單獨拍風景好看。”
洛依順從地靠在他懷裡，看著手機屏幕裡的畫麵——兩人的側臉被橘色晨光鍍上金邊，她的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嘴角還帶著沒忍住的笑意，身後是壯闊的日出與海麵，像幅被精心繪製的油畫。遠處的俊輝也在給雅萱拍照，他舉著手機蹲在沙灘上，調整著各種角度，卻被雅萱笑著搶過手機：“還是我自己拍日出吧，你這拍照技術，上次把我拍得像個煤球，這次可彆再毀了這麼好的風景。”
俊輝嘿嘿笑著不反駁，隻是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領，目光裡的寵溺比晨光還要溫暖。他突然覺得，比起實驗室裡精準的儀器讀數，此刻雅萱臉上的笑容，才是最珍貴的“數據”，值得他用一輩子去收藏。
當太陽完全躍出海平麵，金色的光芒灑滿沙灘時，洛依突然轉過身，看著羽辰認真地說：“羽辰，明年元旦，我們再來這裡看日出吧？我想看看冬天的南海日出，會不會和現在一樣好看。”
羽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像被晨光點燃的火焰，瞬間充滿了溫暖。他趕緊用力點頭，聲音裡帶著點抑製不住的激動：“好！我記著！一定來！”他掏出手機，飛快地在備忘錄裡敲下“和洛依看日出——南海，明年元旦”，還特意設成了置頂，又點開日曆，在明年元旦那天標注了“重要約定”，生怕自己忘記。
洛依看著他認真記錄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機屏幕：“不用這麼緊張，我會提醒你的。”她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像顆溫柔的種子，落在羽辰的心裡，慢慢生根發芽。
陽光漸漸變得溫暖，沙灘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四人並肩往回走，洛依和雅萱走在前麵，聊著剛才拍的日出照片；羽辰和俊輝跟在後麵，俊輝拍了拍羽辰的肩膀，笑著說：“行啊，小子，這‘橘色約定’可是個好開頭，以後可得好好把握，彆像在實驗室裡調電路似的，總等著彆人推你一把。”
羽辰笑著點頭，目光落在前麵洛依的背影上，心裡滿是篤定。他知道，這個海平麵上的“橘色約定”，不僅是對下次日出的期待，更是對未來的承諾——就像實驗室裡最嚴謹的實驗方案，一旦確定了目標，就會朝著這個方向努力，直到收獲最完美的結果。
回到酒店時，早餐已經開始供應。洛依拿著餐盤，興奮地給羽辰夾了個煎蛋：“多吃點，等會兒我們還要去海邊玩呢！聽說上午有海上自行車，我們可以一起去試試！”
羽辰接過餐盤，看著裡麵的煎蛋，突然覺得，這場南海之旅，因為有了洛依，有了這個“橘色約定”，變得格外有意義。他低頭咬了口煎蛋，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像晨光裡的約定，滿是幸福的滋味。而他更期待的，是未來能和洛依一起，在更多的日出日落裡，書寫屬於他們的“實驗故事”，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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