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行駛在通往市區的公路上，車廂裡還殘留著菠蘿的清甜氣息。俊輝握著方向盤，突然想起雅萱剛才說想去洛陽的話，啃著手裡剩下的半塊菠蘿開口：“說起來，咱們去年在洛陽喝的第一碗驢肉湯，你還記得不？當時你還笑我不能吃辣。”他的眼睛裡閃著促狹的光，語氣裡滿是對往事的懷念。
雅萱的臉頰瞬間騰地紅了，像被夕陽染透的雲霞，她嗔怪地瞪了俊輝一眼，伸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怎麼不記得？某人非要跟老板說‘多放辣，越辣越好’，結果湯剛喝兩口就辣得直吐舌頭，還搶我的甜豆漿喝，最後把我的豆漿都喝光了，我隻能乾啃燒餅。”說起去年的趣事，她的眼裡滿是笑意，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那是去年四月，廠裡安排俊輝和雅萱去洛陽參加一場儀器校準技術交流會，兩人趁機在洛陽多待了三天，算是一場短暫的“出差旅行”。抵達洛陽的第一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俊輝就拽著還沒完全睡醒的雅萱，鑽進了酒店附近巷尾的一家老字號驢肉湯館。
那家湯館不大，門口掛著塊褪色的木牌，上麵寫著“老李驢肉湯”五個字。店裡的木桌木凳都泛著經年累月使用留下的油光，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驢肉香氣、胡椒的辛香和高湯的鮮美，剛進門就讓人食欲大開。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圍著洗得發白的圍裙，動作麻利地從大鐵鍋裡舀起一勺滾燙的肉湯，“嘩啦”一聲澆在碗裡碼好的驢肉片上，白色的熱氣瞬間騰起老高，裹著香氣撲麵而來。
“姑娘，小夥子，你們的湯來咯！”老板把兩碗熱氣騰騰的驢肉湯端到桌上，又遞過來兩個剛出爐的油旋燒餅，“剛烤好的油旋，配湯吃絕了，你們嘗嘗！”
俊輝拿起一個油旋燒餅，小心翼翼地掰成兩半，把其中一半遞到雅萱麵前，芝麻粒順著他的指尖掉了一身也不在意：“快嘗嘗這個，看著就特彆酥脆，我剛才在門口就聞著香味了。”
雅萱接過燒餅，輕輕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瞬間在嘴裡裂開，芝麻的香氣混合著麵香，讓人忍不住點頭：“真的好好吃，比咱們廠裡食堂的燒餅好吃多了！”她剛要接著誇，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俊輝正對著碗裡的驢肉湯齜牙咧嘴，嘴唇被辣得通紅，還不停吸著氣，鼻尖上沁出細密的汗珠，模樣格外滑稽。
“笨蛋，跟你說過你不能吃辣，偏不聽，非要跟老板說多放辣。”雅萱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立刻把自己那碗隻放了少許鹽的淡湯推到俊輝麵前，“快喝我的湯漱漱，解解辣，彆再硬撐了。”
俊輝也不客氣，端過雅萱的淡湯就大口喝了起來，喝完還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角，嘴角沾著的油星亮晶晶的：“這不是想嘗嘗當地特色嘛，都說洛陽的驢肉湯要吃辣才夠味，我想著不能白來一趟，得體驗最地道的吃法。”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藏著個小小的小心思——他早就知道自己吃不了太辣，卻故意跟老板要求多放辣，就是想看看雅萱會不會緊張他。結果正如他所願，雅萱蹙著眉、著急地遞紙巾、又把自己的淡湯讓給他的模樣，比湯裡鮮嫩的驢肉還要讓他心頭發熱，那種被人在意、被人緊張的感覺，比任何美食都要讓人覺得溫暖。
雅萱看著他狼吞虎咽喝淡湯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隻能拿起桌上的紙巾，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掉嘴角的油星：“下次彆這麼傻了，吃不了辣就彆勉強，要是把嗓子辣壞了，影響後麵的交流會怎麼辦？”她的語氣裡帶著嗔怪，眼神裡卻滿是藏不住的關心。
俊輝抬頭看著雅萱認真幫他擦嘴角的模樣，陽光透過湯館的窗戶灑在她的臉上，為她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讓她看起來格外溫柔。他突然覺得，這場故意“找罪受”的小舉動太值了，能看到雅萱這樣緊張他的樣子，就算再被辣十次也願意。
“知道了，下次一定聽你的。”俊輝乖乖點頭，像個聽話的學生，卻在雅萱轉身去拿燒餅時，悄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快速拍下了雅萱的側影——照片裡的雅萱正低頭看著桌上的湯碗，陽光落在她的發梢，畫麵溫暖又美好。他把照片設成了手機壁紙，心裡像喝了甜豆漿一樣，滿是甜甜的滋味。
那天早上，兩人在湯館裡待了很久，俊輝喝了雅萱的淡湯，又吃了兩個油旋燒餅，才算解了辣；雅萱則一邊喝著老板額外送的甜豆漿，一邊聽俊輝絮絮叨叨地規劃著接下來幾天的行程，從龍門石窟說到白馬寺，從洛陽水席說到牡丹園，眼裡滿是對未來幾天的期待。
“後來你還說，那家驢肉湯是你喝過最好喝的湯，比咱們老家的羊肉湯還好喝。”雅萱靠在副駕駛座上，回憶著去年的場景，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現在想想，其實也不是湯有多特彆，主要是當時的心情好。”
俊輝笑著點頭，伸手握住雅萱的手：“對我來說，不管是驢肉湯還是彆的什麼，隻要跟你一起吃，就都是最好吃的。下次我們再去洛陽，還去那家老李驢肉湯館，我不跟老板說多放辣了，咱們一起喝淡湯，一起吃油旋燒餅，再點兩碗甜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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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萱輕輕“嗯”了一聲，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裡卻已經開始想象下次去洛陽的場景——清晨的湯館，熱氣騰騰的驢肉湯，酥脆的油旋燒餅，還有身邊笑著的俊輝，一切都那麼美好。
轎車繼續往前行駛，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把天空染成了溫暖的橘紅色。車廂裡的氣氛溫馨又甜蜜，關於洛陽驢肉湯的回憶，像一顆甜甜的糖，在兩人的心裡慢慢融化，也為即將到來的牡丹園之行，埋下了滿是期待的伏筆。雅萱知道，下次去洛陽，不僅能看到心心念念的牡丹，還能再次品嘗到記憶裡的驢肉湯，更重要的是，能和俊輝一起，創造更多像這樣溫暖又珍貴的回憶。
“對了，”雅萱突然睜開眼睛，看向俊輝，“下次去洛陽，我們一定要去看看牡丹園裡的‘姚黃’，我還沒跟它好好合過影呢，上次都被蜜蜂給攪和了。”
俊輝笑著點頭：“沒問題！到時候我提前準備好防蚊噴霧，保證不讓蜜蜂再打擾你跟牡丹合影。咱們還要去吃洛陽水席，我查過攻略，有一道叫‘牡丹燕菜’的菜，據說長得像牡丹，味道也特彆好，咱們一定要嘗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規劃著下次的洛陽之行，眼裡滿是對未來的期待。車廂裡的菠蘿香氣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對洛陽美食與美景的向往，而那份藏在驢肉湯裡的小心思，也成了兩人感情裡一段溫暖又甜蜜的小插曲，在時光裡靜靜流淌，溫暖著彼此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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