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驗室技能大賽獲獎的消息在公司裡熱了好幾天,連食堂打飯時,都有人主動跟俊輝他們請教實驗技巧。這天剛下班,大家還在實驗室收拾東西,蔣主任突然在“技術部大家庭”微信群裡發了條消息:“今晚六點,老地方飯店‘悅來居’包廂,我請客,專門給俊輝、雅萱、羽辰、洛依四個小家夥慶功!”後麵還附了個舉著螃蟹的卡通表情包,透著滿滿的俏皮。
“主任也太貼心了吧!”洛依看著手機,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我早就聽說‘悅來居’的大閘蟹特彆有名,就是一直沒機會去嘗。”羽辰笑著點頭,悄悄把剛整理好的實驗數據報告放進抽屜——其實他下午特意提前半小時完成工作,就是想早點收拾好,不耽誤晚上的聚餐。
六點不到,眾人就陸續趕到了“悅來居”。剛推開包廂門,一股濃鬱的蟹香就撲麵而來,隻見長方形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大盆紅彤彤的大閘蟹,外殼油亮,熱氣騰騰,旁邊還整齊地放著蟹鉗、蟹針、濕巾和調好的薑醋汁,顯然是提前準備好的。蔣主任正站在桌邊,指揮服務員拆卸打包螃蟹的泡沫箱,看見他們進來,立刻笑著招手:“快坐快坐!這些螃蟹可是我特意休了兩天假,親自去陽澄湖挑的,個個都是滿黃滿膏,保證你們吃了還想吃!”
俊輝率先湊到桌邊,誇張地吸了吸鼻子:“哇!這香味也太誘人了!主任您這手筆,比老板發的獎金還實在!看來我們這次拿獎,真是沾了大光了。”
“獎金是公司對你們的認可,這螃蟹是我個人的心意。”蔣主任拿起一隻最大的螃蟹,用蟹鉗輕輕敲了敲外殼,發出清脆的聲響,“當年我拿第一屆市化驗技能大賽二等獎時,你王阿姨特意去菜市場買了兩隻螃蟹,蒸好後端給我,還跟我說‘以後做實驗、做人,都要像這螃蟹一樣,就算橫著走,也得有底氣、有硬殼,不能讓人隨便欺負’。”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雅萱捂著嘴打趣:“王阿姨說得太有道理了!難怪主任您現在這麼厲害,原來是當年吃了‘勵誌蟹’啊!”蔣主任也跟著笑,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拿起公筷,給每個人都夾了一隻螃蟹:“快吃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吃螃蟹就得趁熱,跟做實驗一樣,講究個‘時效性’。”
大家紛紛拿起螃蟹,開始動手剝殼。雅萱剝得格外認真,她先用蟹針撬開蟹殼,小心翼翼地挑出裡麵的蟹黃,蘸了點薑醋汁,剛要送進嘴裡,目光卻無意間落在了蔣主任的手上——他的手指關節處,有幾道淺淺的疤痕,雖然不明顯,但在燈光下,還是能看出歲月的痕跡。
“主任,您這手怎麼回事啊?是不是以前做實驗時不小心弄傷的?”雅萱放下蟹針,指著那些疤痕,語氣裡滿是好奇。
蔣主任不在意地擺擺手,繼續剝著手裡的螃蟹:“嗨,都是老傷了。早年公司剛成立,實驗室條件差,沒有現在這麼先進的設備,移液管、容量瓶都是自己手工清洗,洗完還要放在酒精燈上烘乾消毒。有一次烘乾移液管時,不小心碰到了滾燙的玻璃管,手一下子就被燙紅了,後來還劃了道口子,慢慢就留下了這些疤。”他頓了頓,眼神裡帶著回憶,“現在好了,你們趕上了好時候,用的都是自動移液器、烘乾箱,安全又高效,不用再像我們當年那樣‘冒險’了。”
羽辰聽到這裡,突然想起蔣主任那本泛黃的實驗筆記本——裡麵有一頁,畫著一個簡易的木質移液管支架,旁邊用藍色鋼筆寫著“自製,防燙,烘乾時可用”,字跡工整,還標注了支架的尺寸。原來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細節,那些為了方便操作、保證安全的小發明,都藏著老一輩化驗員的不容易,藏著他們對這份工作的熱愛與堅守。他看著蔣主任手上的疤痕,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暖流,悄悄拿起一隻螃蟹,遞到蔣主任麵前:“主任,您也多吃點,補補身體。”
蔣主任笑著接過:“好,好,咱們一起吃。”
包廂裡的氣氛越來越熱鬨,大家一邊剝螃蟹,一邊聊著工作和生活中的趣事。小磊吃得最快,一隻螃蟹剛吃完,就又拿起一隻,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羽辰哥,上次你教我的水質檢測誤差控製方法,我在車間試了一下,真的特彆好用!以後我還得多跟你學學,爭取下次有機會,也能參加技能大賽。”
“沒問題,隻要你願意學,我肯定好好教你。”羽辰笑著點頭,心裡滿是欣慰——他突然明白蔣主任說的“傳承”是什麼意思了,不僅是技術的傳遞,更是這份對專業的熱情,在人與人之間的傳遞。
洛依剝螃蟹的動作比較慢,羽辰看在眼裡,悄悄幫她把一隻螃蟹的外殼撬開,挑出裡麵的蟹肉,放在她的碟子裡:“小心點,彆被蟹殼劃到手。”洛依臉頰微微泛紅,小聲說了句“謝謝”,低頭吃著蟹肉,心裡卻像被薑醋汁裡的糖融化了一樣,甜甜的。她偷偷看了眼羽辰,發現他正專注地聽俊輝講在洛陽牡丹園的趣事,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小小心思——要是以後能經常這樣,和他一起吃飯、聊天、做實驗,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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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萱坐在俊輝旁邊,看著他剝螃蟹時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笑著幫他挑出蟹腿裡的肉:“你看你,吃個螃蟹都弄得滿手是油,跟個孩子似的。”俊輝嘿嘿笑,把剛剝好的蟹黃遞到她嘴邊:“給你吃,這個最香。”雅萱張嘴接住,眼裡滿是溫柔——她想起在洛陽民宿時,俊輝借口空調壞了來敲她的門,臉紅得像煮熟的蝦;想起在白馬寺,他悄悄許願想和她每年都來看牡丹;想起在賽場上,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說“彆慌,有我呢”。這些細碎的瞬間,像一顆顆小珍珠,串聯起他們之間的感情,讓她心裡悄悄期待著,未來能有更多這樣的時光。
蔣主任坐在主位,看著眼前熱鬨的場景,心裡滿是欣慰。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在四個年輕人臉上一一掃過——俊輝和雅萱之間的默契,羽辰對洛依的細心,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突然覺得,這場蟹宴不僅是慶功,更像是一個溫暖的契機,讓這些年輕的心,在歡聲笑語中,慢慢靠近。
吃到一半,蔣主任突然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其實今天請你們吃飯,除了慶功,還有件事想跟你們聊聊。你們年輕人,工作有乾勁是好事,但也不能光顧著工作,生活和感情也很重要。我看你們四個,兩兩之間都挺合拍的,要是有什麼心事,或者遇到什麼困惑,都可以跟我說,我雖然年紀大了,但當年追你王阿姨的時候,也總結了不少‘經驗’,說不定能幫上你們。”
眾人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蔣主任的意思。俊輝和雅萱的臉頰瞬間紅了,洛依更是低下頭,不敢看羽辰的眼睛。包廂裡的笑聲漸漸小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溫馨氛圍,那些藏在每個人心底的小小心事,仿佛在這一刻,有了被訴說的可能。
蔣主任看著他們的反應,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不逗你們了。先吃螃蟹,等會兒吃完了,咱們再慢慢聊。我這‘戀愛經’,可是當年你王阿姨‘欽定’的,保證實用!”
“好啊!”小磊第一個響應,他早就好奇蔣主任和王阿姨的故事了。眾人也跟著笑起來,包廂裡的氣氛又恢複了熱鬨,隻是每個人的心裡,都多了一份小小的期待——期待著接下來蔣主任要分享的“戀愛經”,也期待著,自己心裡的那些心事,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夜色漸濃,“悅來居”的包廂裡依舊燈火通明,蟹香混合著歡聲笑語,飄出窗外,在微涼的夜風中,釀成了最溫暖的味道。這場熱鬨的蟹宴,不僅讓大家品嘗到了美味的螃蟹,更讓那些藏在心底的心事,有了一個溫柔的開端,而蔣主任即將分享的“戀愛經”,也將成為這些年輕人感情路上,最珍貴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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