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第四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雅萱就被窗外的鳥鳴聲喚醒。想起昨晚俊輝“去買戒指”的承諾,她的心跳像揣了隻雀躍的小兔子,連穿衣洗漱都比平時快了幾分。下樓時,俊輝已經坐在餐桌旁,手裡拿著一張折疊地圖,見她來,笑著遞過一杯熱牛奶:“先喝杯牛奶暖暖胃,今天咱們先去看‘雙峰插雲’,下午再去雷峰塔,晚上……再去珠寶店。”
最後幾個字說得輕輕的,卻讓雅萱的臉頰瞬間泛起紅暈,她接過牛奶,小聲應道:“好,都聽你的。”俊輝媽媽看著兩人的互動,眼裡滿是笑意,往雅萱碗裡夾了塊剛炸好的油條:“多吃點,去山裡路遠,彆餓著。”
吃完早飯,兩人驅車往西湖西部的群山方向走。車子沿著蜿蜒的山路行駛,窗外的景致漸漸從市井街巷變成了青山綠水,空氣裡的水汽帶著草木的清香,讓人忍不住打開車窗深呼吸。行至洪春橋畔時,俊輝緩緩停下車,指著遠處的山巒:“雅萱,你看前麵那兩座山尖,就是南高峰和北高峰,‘雙峰插雲’的景致就在這兒。”
雅萱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此刻山間正籠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像給青山披上了一層輕紗。南高峰的尖頂在霧中若隱若現,青黑色的輪廓隨著霧靄流動輕輕晃動;北高峰則藏得更深,隻偶爾在霧最淡的地方,透出一點模糊的山影,像水墨畫裡未乾的筆觸。“原來這就是‘雙峰插雲’,”雅萱忍不住感歎,“以前在課本裡看到,總覺得離得很遠,沒想到真站在這兒,比想象中還靈動。”
俊輝從後備廂裡拿出一副望遠鏡,遞到她手裡:“你試試這個,等會兒霧散些,能清楚看到兩峰對著拔尖,像兩把插在雲裡的毛筆,特彆有意思。”雅萱接過望遠鏡,輕輕調整焦距,鏡頭裡的南高峰漸漸清晰——山尖上的岩石帶著蒼勁的紋路,幾棵鬆樹斜斜地倚在崖邊,霧氣流過時,鬆枝輕輕晃動,像在跟遠處的北高峰打招呼。
她舉著望遠鏡看了半晌,突然笑出聲:“倒像是倆調皮的孩子,躲在雲裡捉迷藏呢!一會兒露出腦袋,一會兒又藏起來。”話音剛落,一陣風從山間吹過,霧靄像被掀開的紗簾般流動起來。南高峰的全貌忽而清晰可見,青綠色的山體連綿起伏,像一條臥在雲間的巨龍;北高峰也漸漸露出半張“臉”,山腰間的茶園層層疊疊,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綠光。待風停霧聚,兩峰又慢慢隱入雲裡,隻留下若有若無的輪廓,果真應了“峰插雲霄”的奇趣。
兩人在洪春橋畔待了近一個小時,直到晨霧漸漸散去,才戀戀不舍地驅車離開。回程的路上,雅萱還在回味剛才的景致:“原來‘雙峰插雲’不是一直能看到清晰的山峰,反而這種霧裡藏峰的感覺,才更有韻味。”俊輝握著方向盤,側頭看她:“這就是西湖十景的妙處,每個景致都隨季節、天氣變,沒有固定的模樣,卻每次看都有新感覺。”
午後的陽光變得格外溫暖,兩人按照計劃前往雷峰塔。遠遠望去,朱紅的塔身搭配鎏金的簷角,在陽光下亮得晃眼,像一座從曆史裡走出來的宮殿。走近塔身,能看到壁上雕刻的精美圖案——有白娘子與許仙斷橋相遇的場景,有西湖遊船的熱鬨畫麵,還有山間采茶女的輕盈身影,每一筆都細膩生動,仿佛在訴說著西湖的千年故事。
“咱們坐電梯上去吧,塔頂的視野最好,能看到整個西湖。”俊輝牽著雅萱的手,走進塔內。電梯緩緩上升,透過玻璃能看到塔身內部的結構,老塔的殘磚被妥善地陳列在展櫃裡,旁邊的文字介紹著雷峰塔的前世今生。雅萱看著那些帶著歲月痕跡的殘磚,突然覺得,這座重建的塔,不僅是風景,更是對曆史的傳承。
登上塔頂的觀景台,一陣風迎麵吹來,帶著西湖的水汽。雅萱扶著欄杆往下望,整個西湖像一塊鑲嵌在群山間的碧綠翡翠,湖水清澈透亮,陽光灑在水麵上,泛著粼粼的波光。蘇堤和白堤像兩條銀色的絲帶,輕輕係在西湖上,將湖麵分成幾個錯落有致的水域;遠處的三潭印月像三顆綠寶石,靜靜地臥在湖中央;遊船在水麵上緩緩劃過,留下一道道淺淺的水痕,像給翡翠鑲上了銀邊。
“以前老雷峰塔倒的時候,好多人都說‘雷峰夕照’這個景致再也看不到了,”俊輝指著西邊漸漸西沉的太陽,陽光正落在塔身上,給朱紅的塔身鍍上了一層金輝,“你看現在,夕陽把塔影投在湖裡,長長的影子隨著水波晃動,比以前的老景致還好看。”
雅萱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夕陽的餘暉像融化的金子,鋪滿了半個湖麵。雷峰塔的影子斜斜地映在水裡,隨著水波輕輕晃動,偶爾有遊船從影子旁劃過,船槳激起的水花打破影子的完整,卻又很快恢複如初,像一場流動的光影遊戲。她伸手摸了摸塔壁的雕紋,指尖能感受到木質欄杆的溫潤,遠處傳來遊船的馬達聲,混著風吹過簷角鈴鐺的“叮咚”聲,讓人瞬間明白,為什麼“雷峰夕照”能流傳幾百年。
夕陽漸漸沉到山後,塔身上的金輝一點點淡下去,從耀眼的金黃變成溫暖的橘紅,最後化作淡淡的粉色,與天邊的晚霞融為一體。雅萱靠在俊輝肩上,看著暮色中的雷峰塔,輕聲說:“我以前總覺得,老景致就該是原來的樣子,現在才懂,有些美是會跟著時光慢慢長新的。就像這座塔,雖然是重建的,卻比老塔多了幾分新生的活力。”
俊輝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尖帶著溫熱的觸感:“就像咱們的感情一樣,會跟著時光慢慢沉澱,慢慢變得更好。”他低頭看向雅萱,眼裡滿是溫柔,“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去吃晚飯,然後……去珠寶店。”
雅萱點點頭,心裡滿是期待。她回頭望了一眼暮色中的雷峰塔,塔身已經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像一座守護西湖的燈塔。她知道,這場“雙峰插雲”與“雷峰夕照”的遊覽,不僅讓她看到了西湖的空靈與壯麗,更讓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而接下來的“三潭印月與南屏晚鐘”再訪,會讓這份在西湖邊滋生的甜蜜,在月光與鐘聲裡,變得更加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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