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著毛巾的手緊了緊,停在原地,側身倚在櫃子上:“把藥酒倒手心上,用雙手搓熱,順時針貼著你腫的地方推,推十分鐘。”
見他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舒糖“哦”了一聲低頭照做,嘴裡還不忘小聲嘀咕重複著步驟:
“倒藥酒……搓熱……順時針……啊!”
手摁在傷處,舒糖疼地立馬叫出了聲,把手挪開:“算了,腫著吧,大不了我吃個止疼片。”
手背擦掉眼角疼出的淚花,她吸了口氣果然放棄。
“麻煩死了。”徐西臨在旁邊突然開口,毛巾搭在肩膀上,大步上前:“給我。”
舒糖抬頭,沒理解他的意思:“嗯?”
“藥酒給我,不是讓我幫你。”
“啊。”舒糖轉身,把玻璃瓶放到徐西臨掌心。
藥酒被搓熱,貼在皮膚上很舒服,徐西臨順時針繞著她扭傷的地方按摩,力度適中,手法非常專業。
比剛才自己胡亂按一通舒服多了,舒糖忍不住發問:“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徐西臨頭都沒抬,輕輕嗯了一聲:“在部隊裡生活的基本生存技能。”
舒糖好奇:“所以你們也會經常受傷嗎?”
徐西臨抽空抬頭,看過來:“你對部隊生活很好奇?”
舒糖誠懇點頭:“有點。”
腳踝骨那個位置的皮膚被搓了一會,肉眼可見的變紅了。
徐西臨低下頭去,好半晌後,才回答舒糖之前的那個問題:“偶爾吧,藏市環境惡劣,和內陸部隊不一樣,訓練和出任務受傷在所難免。”
舒糖聽著,慢悠悠地哦了一聲,乾坐著無聊,視線便順著徐西臨的肩膀開始一點點往下看。
他說經常受傷,那身上應該有不少傷疤吧。
舒糖想起上學的時候,她宿舍裡有一個女生,完美主義者,就很接受不了身上有傷疤,當時想儘一切辦法想把那條疤痕祛除,嘗試過塗藥,激光,最後不得已還在上麵用紋身做了遮蓋。
她跟舍友想法不同,對傷疤沒什麼執念。
反而覺得軍人身上的疤痕是榮譽,是勳章,如果在恰到好處的位置,看起來應該說不定還挺爺們。
閒著沒事,趁徐西臨專注按摩的空檔,舒糖探究的視線在他身上毫無顧忌地開始遊走。
徐西臨剛洗完澡,身上隻穿了一個工字背心,大片的皮膚露在外麵,用力按摩時,小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有種恰到好處的力量感。
舒糖順著他的手臂,看到肩膀,在他微微低頭時,看見他左側肩胛骨上有一條很明顯的傷痕。
那傷口有六七厘米長,邊緣很不整齊,應該是是樹枝一類的硬物劃傷。
她看著那條傷疤隨著徐西臨的動作,微微隆起又落下:“比如這種傷嗎?”
舒糖抬手摁了上去。
指尖泛著涼意又帶著體溫,修剪整齊的指甲邊緣刮在傷疤邊緣凸起處,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徐西臨猛地抬起頭,對上舒糖的視線,手上無意識地用力按了下去。
舒糖正在小心觀察著那傷疤,沒料到徐西臨突然來了這麼一下子,又剛好摁在她很痛的那個中心點,猝不及防地哼出了聲。
很輕地一聲,從喉嚨裡泄露出來。
兩個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