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臉上表情,舒糖就知道他誤會了。
辦公室裡還有旁人,她往護士身上掃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問徐西臨:“你怎麼回來了?”
“剛才忘了告訴你,中午我給你送飯來,你不用去食堂。”
“你不舒服嗎?”張玲玲隨後跟患者一同走進來,看向舒糖,語氣關心。
都是徐西臨惹的禍。
舒糖被臊得臉上一紅,羞惱瞪他一眼:“不、用。”
然後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藥開好了,帶患者去繳費就行。”
餘光裡,男人眉頭舒展開了。
馬上到上班時間,徐西臨彆扭著揉了揉鼻尖,沒多說什麼,走了。
家屬院裡。
孫小雨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李玉華的提議。
——山上采藥,賣到內地換錢。
這投機倒把的事她還真不太敢乾。
孫母看她早飯都沒吃,過來敲門,“今天晚上趙臣還來咱家,你倆多接觸幾天熟悉了就結婚。”
“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嫁他!”孫小雨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孫母氣急,過來擰她一把:“你不嫁他想嫁誰?你以為自己是天上的仙女啊?部隊裡的爺們能給你隨便挑。”
她這閨女長得美,難免被鄉下那些小夥子慣得有些心高氣傲。可孫母活到這把年紀了,哪能跟她一樣不懂事。
趙臣,人家一個連長,三十多歲未婚是因為父母前幾年剛過世,守孝了三年。
沒親家,就沒有婆婆磋磨自家閨女,能給父母守孝三年,多孝順老實的孩子啊!
這還上哪挑!
孫母惋惜的直拍大腿,也明白孫小雨的小心思,“你甭看彆人條件好就眼紅,聽媽的,步子邁大了要摔跟頭的,求不得的東西彆硬求。”
“趙臣那孩子不就是長得難看了點嘛,看習慣了就好了。”
“咱們本分人過日子,首要看男人勤快不勤快,顧不顧家,也不能看臉啊。”
“再說,你跟錢有仇啊?人家一個月補助比你哥都高三塊錢,你倆結婚之後還不都是你攥著……”
說來說去又回到錢上。
孫小雨不愛聽,捂著耳朵跑走了。
沒想好要不要答應李玉華的提議,她現在也沒地方去,晃著晃著,就走到了醫院門口。
沒有患者,醫院外麵挺冷清的。
孫小雨隔著窗戶往裡看,找了幾間屋子,看見了舒糖和張玲玲頭挨在一起說話的樣子。
關係這麼好。
怪不得寧可把肖少安介紹給張玲玲也不介紹給她。
撐在樹上的指尖用力摳了下樹皮。
疼得她一聲吸氣,低頭揉了兩下。
蔥蔥指尖細嫩中透著粉色。
孫母在家的時候沒讓她乾過什麼活,她手嫩得不行。
而張玲玲,一個下鄉知青,大野地裡乾了三年農活,皮膚上連高原紅都有了。
拿什麼跟她比?
就憑跟舒糖關係好?
孫小雨心裡又燃起了熊熊鬥誌。
求不到的彆硬求?
她偏要!
摸著衣兜裡的六塊七毛錢,孫小雨使勁攥了攥。
這是她攢下來的全部的零用錢,她決定再給舒糖一次機會,在這等著舒糖午休,中午請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