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舒醫生家吧?”
“還什麼舒醫生,對待她不用那麼客氣,舒糖,你出來我們有話問你。”
“就是,做得出來就彆躲著,快點開門!”
不遜的吵鬨聲中倉央卓瑪的聲音夾在其中。
“村長叔,先彆嚷嚷,我覺得肯定不是舒糖摘的。”
“不是她還有誰!”
正是家家戶戶吃早飯的時間,聽見外麵有聲音,都出來看熱鬨。
徐西臨在外屋,往窗外看了一眼,不急不忙地把爐子周圍烘好的衣服拿回屋裡,放在床上,在舒糖肩膀上拍了拍,推門出去。
舒糖穿好,隨後跟出來。
院子裡的人她都沒見過,倉央卓瑪站在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身邊,偷偷朝她搖頭。
“舒糖,這是我們貢布村長。”
舒糖點頭,側身,“是有事?那進來說。”
語言不通,那老者臉上表情不耐,嘰了咕嚕說了一堆,讓倉央卓瑪翻譯。
“舒糖,是這樣,我們山上昨天晚上有人上去摘東西了。”
就是摘藥材的那片山,大家都上去過,聞言紛紛看向貢布村長,七嘴八舌地解釋。
“嗐,還以為什麼事呢?那些藥材是我們跟舒醫生一起摘的。”
“對,摘了就立馬送到江塘縣了,一點都沒私用。”
“糖糖,是醫院沒幫著跟村民溝通嗎?”
……
“不是上次摘的那些。”倉央卓瑪打斷。
深吸一口氣,強調:“是昨天晚上,天黑之後有人上去摘的,我們村裡的人放牛回來時候遠遠看見了。”
“今天天亮大家上去看,發現不光山上的靈芝丟了,藏紅花也沒了一大片,還……還踩壞了一大片蟲草。”
“很大一片。”嚴肅的語氣。
空氣瞬間陷入沉默。
冬蟲夏草每年三四月份采摘,這東西純野生,長於高原間。
藏市這地方的規矩,年年都是一個村子一起摘,賣了的收入大家平分。
蟲草珍貴,也稀少。
每年采摘季常有幾個村因為搶地盤而大打出手的事。
現在被踩壞了……
怪不得貢布村長大早上鬨到家屬院裡。
舒糖想明白關竅,正要開口。
被徐西臨搶先擋在身前。風口的方向,男人偉岸的肩膀擋住了早上的冷風,也替她擋掉了院子裡那些不和善的目光。
“既然倉央卓瑪說有人放牛回來看見摘靈芝的人了,他人呢?”
一個十幾歲小男孩從隊伍最後麵擠上前,怯怯地,“……是我看見的。”
“你親眼看見的上山的人是舒醫生?”
在部隊待了六七年,徐西臨不笑時眸光淩厲,看得男孩一激靈,縮著脖子急忙搖頭。
“我沒看見。”
“當時太晚了,天都黑了。我家有頭牛沒回來,我不放心出去找,遠遠地看見山坡上有手電筒的光,但是看不清是什麼人。”
徐西臨朝他揮了揮手,讓他回去。
轉頭看向貢布,問:“貢布村長,既然他都沒看見是誰摘的,你怎麼就認定是舒醫生了?”
“舒糖昨天去家裡找我,我們村子的人看見了。”倉央卓瑪小聲解釋。
“我們村裡的人從來不會晚上上山,就隻可能是知青或者部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