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少安一口京片子口音太明顯了,舒糖聽出他的聲音後急地奪門而出。
六個一米八的大小夥子擠在巷子裡,狹仄局促,肖少安走在前麵,原本還在疏散路兩側的人。
看見舒糖,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立馬心虛地往身後瞥。
“嫂……嫂子你在家啊。”
他側過身,讓出一條縫隙,露出身後四人抬著的擔架。
徐西臨本來支腿正在上麵悠閒的躺著呢,一聽這句“嫂子”,立馬噌地坐起來。
動作太快,扯到傷處,倒吸一口氣塌下肩膀,蜷縮著身子緩了幾秒。
“受傷了?”舒糖幾步上前。
徐西臨身上作戰服沒換,上麵隻有泥土沒有血跡,胳膊腿都在,鬆了口氣。
“一點輕傷,不嚴重,肖兒這小子小題大做非要找個擔架抬回來。”
“斷了三根肋骨,西哥你管這叫輕傷啊?”仗著舒糖在,肖少安毫無忌憚地頂嘴。
“嫂子你可得好好管管西哥,人醫生說得臥床兩個禮拜呢。”
“這我要不攔著,他今天都想回部隊。”
“執行任務擅作主張,養病也不聽你這個醫生的,要我說,不行上家法吧……”
頂著徐西臨險些把人生吞活剝的眼神,肖少安大搖大擺地告狀。
“先把人抬屋裡吧。”眼看著保衛部的人也要圍過來,舒糖讓開一條路。
關珍珍和張嫂子隨後跟著一起進門。
擔架挪到床上是個技術活,受傷位置在肋骨,最好就是四個人抬。
可自家媳婦看著和手下看著能一樣嗎?
人抬到臥室,徐西臨說什麼也不好意思了。
非要逞能的自己站起來。
掙紮起身時,動一下疼地一吸氣。
“醫生沒說讓你少挪動嗎?”舒糖冷聲開口,臉上陰沉得可怕。
徐西臨瞄了她一眼,沒敢反抗,抿了抿唇,朝肖少安使了個眼色。
等人躺回床上,才開口說第二句話。
“傷是怎麼回事?”依舊很冰冷的語氣
“迫降的時候有點著急。”徐西臨訕訕開口。
他都不敢大聲說話,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屋裡溫度一下降至冰點。
舒糖:“我意思是,你這傷是肖兒剛說的,擅自行動時候弄的?”
之前每次見舒糖,她都是笑嗬嗬的,肖少安一個對象都沒談過的男人哪見過媳婦生氣這麼大的場麵啊!
默默打了個寒顫。
頂著小夫妻倆嚴峻、冷厲、盛怒之下無處發泄的眸光,最後還是跟徐西臨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占了上風。
鼓起勇氣,深吸一口氣,為自己剛才隨口胡咧咧的話買單。
“嫂子……其實這事也不怪西哥,當時情況緊急,指揮塔不了解特情,西哥不自作主張,可能現在就是重大事故了。”
舒糖沒說話,挑了下眉,輕輕一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肖少安心裡嘀咕一句嫂子這動作好酷,跟西哥真是絕配,然後緩緩繼續。
“當時敵軍騷擾邊境線,我們逼退敵機準備撤離,結果西哥駕駛的那架飛機突然發動機故障。”
“發動機轉速下降,飛機失去動力就幾秒的事。”
“咱們下麵是住宅區,一旦飛行員跳傘,飛機砸向村子,那後果不堪設想。”
“千鈞一發之際,西哥毅然決然放棄跳傘,決定迫降。”
作為徐西臨的忠實迷弟,肖少安越說越激動,修飾詞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彆人沒尷尬,當事人先受不了了,打斷他,自己接過話茬。
“迫降地條件有限,衝力太大,所以沒注意就骨折了。”
“就骨折?沒有彆的傷?”舒糖視線從頭到腳在徐西臨身上打量一遍。
“沒有,嫂子真沒有,市醫院給做了全麵檢查,確定沒問題才給送回來的。”肖少安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