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風寒涼刺骨直往人骨頭縫裡鑽,簌簌的雪花顆粒被席卷著吹到臉上。徐西臨乾了這麼一早上活,臉和耳朵凍紅一片。
張嫂子手裡端著碗,哎呦了一聲,“小徐這是乾了一早上的活?看這凍得,快進屋去烤烤火。”
徐西臨站在原地,看著舒糖,漫不經心一挑眉,像是非要聽到答案似的。
給張嫂子逗笑了。她比徐西臨大太多,放在生孩子早的家庭,說是差著輩份都有可能。這會看小兩口就像看鬨脾氣的晚輩似的,露出慈愛的笑。
拍著徐西臨肩膀,把兩人往屋裡推:“行了,糖糖剛才誇你會照顧人呢,趕緊進屋說去,外麵齁冷的。”
“謝謝嫂子。”徐西臨如願得到答案,得了便宜立馬賣乖。
張嫂子懵了:“嗐,謝我乾啥,又不是我誇的。”
“不過小徐你提醒我了,嫂子確實也得誇誇你。”
徐西臨“嗯?”了一聲。
張嫂子說:“誇你以身作則唄!”
“小徐你沒發現嗎?你住進來之後,咱們家屬院裡男人都大變樣了。原本拎不清的男人腦子清醒了——說的是孫大義;原本懶趴趴隻使喚自家婆娘乾活的男人也勤快了,會疼媳婦了。”
張嫂子端水技術很好,不可能隻誇徐西臨。她看了眼舒糖,說:“還給咱們院裡帶回來這麼好的一個媳婦。”
“帶著大家拿榮譽,分肉吃,大家夥都覺得今年冬天沒那麼難熬了。”
本也是有自己的私心,舒糖被誇得不好意思。
張嫂子話匣子打開卻說個沒完了,好像剛才說外麵冷的人不是她一般。
大嗓門的喊:“糖糖,你不知道,這次期末考試,咱院裡這些孩子都考得可好了。”
“前天我去接孩子,聽說學校老師都要來感謝你呢。”
就隻輔導過孩子們一次作業,舒糖不好意思承這句誇讚,推拒道:“嫂子,這可跟我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張嫂子不同意,“孩子們都是天天看你那麼用功讀書,才主動願意學習的。”
張嫂子說:“你這是榜樣!”
張嫂子誇人的詞不要錢似的往外吐,舒糖插不進去嘴,又聽得臉熱,手悄悄繞到背後,偷偷扯徐西臨的衣角,求助。
身旁的人無動於衷。
舒糖緩了幾秒,又用力扯了一下。徐西臨這才低笑一聲,開口:“嫂子。”
“要我說糖糖……”張嫂子沉浸在自己藝術中,沒聽見。
徐西臨清了清嗓子,大聲:“嫂子。”
張嫂子這才停住,“誒,小徐想說什麼?”
“太冷了,你手裡還拿著碗呢,快回去吧。”徐西臨提醒。
張嫂子這才反應過來,看了舒糖一眼,點頭:“對,確實是太冷了。看給糖糖臉凍得這麼紅,那咱們過幾天吃飯時候再嘮。”
終於走了,舒糖鬆了口氣。
看向一旁看熱鬨的徐西臨,男人嘴角掛著懶散的笑。
舒糖沒好氣白他一眼,“我第一次拽你的時候你沒感覺到嗎?”
“感覺到了。”徐西臨垂眸,承認的一臉坦然。
扯過舒糖手腕,把人拽進屋裡,很不要臉的說:“但我想多聽聽你是怎麼誇我的,彆人又是怎麼誇你的。”
“臭美。”舒糖吐槽他一句,回到裡屋。
半晌後,拿著盒雪花膏出來,站到徐西臨麵前,抬了抬下巴:“低點腰。”
徐西臨看了她手裡東西一眼,猜到她要乾什麼,抗拒的表情:“乾什麼?”
舒糖說:“你乾一上午活,臉都凍皴了,給你擦擦。”